“只许你寻欢作乐不许我乱走是什么道理?衙门也没这么霸道!”她面色铁青,整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去金银花满楼是因为衙门的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孟家出了事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甚至还走了进去!”
几日未见,再见到她,她态度竟然冷淡至此。
之前她与孟家小少爷书信往来,装作别人亡妻在世;那日又十分忧心孟家,不吝于赞誉之词钦赞孟远舟;孟家下人对她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安排;今日他又从秦蕊口中得知,孟远舟曾在她头上戴了一支簪花。
她的那颗心放在了哪儿?又打算做什么?他越发觉得自己低估了她的本事。
他现在可以确定她不是魏国公的人,和孟远舟也没什么关联,可他又不想承认她就是以前的杜如兰。
“乌大人让我进去岂容我拒绝?”杜若反驳道。
“你不是惯会辩解么?为何不拖延一会儿等我过来?”
一个捕快走过来见俩人正发生争执,连忙接过宋居安手上的书信等物拿着走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过来。”再说了,那样的情形她若是不肯进去,必定被人绑了扔也要扔进去。
“说来说去,你只不过想进去见他。”他冷着脸道。
“我想见谁?”
“除了孟远舟还能有谁?”
“随你怎么想!你最好想的再不堪一些,把我休了一了百了!”
杜若又惊又气又难过,满腔悲愤,眼眶一热,泪珠子扑簌簌落了下来。
她用手抹了一把泪,方才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这才看清宋居安一边的衣袖被血染红了,潦草的包着,衣裳上有几处染了血迹,左侧脸上也沾了一些。
她又将泪意收住了,问他道:“你这……是怎么了?”
“过来的路上见到了几个抢劫的。”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实际上是从他走出金银花满楼以后,秦蕊才叫人动的手,既然发现了他在这里,魏国公又怎能让他继续活着呢。
“伤……严不严重?”
“还好。”
“那……我先回家去了。”杜若迟疑着道。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他朝四周看了一眼,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她动手,“先等着我,乌大人这边若是没用的着我的地方,我们就一起走。你跟我来!”
杜若见他转身朝前走,只好跟了上去。
乌大疆和下属正在翻阅那些书信以及账本,一个个的口中连连发出惊叹。
“咱们丰陵县竟然有这么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孟家家财不计其数!可比国库啊!”书吏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见宋居安去了,乌大疆连忙让人给他让出个位子来,将书信递给他看,“宋先生,这些书信一拿,孟家全招了!他们一直为魏国公敛财!贩卖私盐铸造铁器,甚至还私自贩卖货物给南边几个国家,这在咱们楚国可是罪无可赦的大罪啊!”
宋居安沉静的将那些东西翻阅一遍。
杜若站在边上,只觉得身上一遍遍的发冷。
“那金银花满楼就是、就是……”乌大疆拿着账册的手都在剧烈发抖。
宋居安朝周围看了一眼,连忙道:“大人,这些暂且保密,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凭衙门的这点人根本对付不了他们!金银花满楼里也潜藏了许多武功高强的打手。”
乌大疆点头如捣蒜。
“你们几个!嘴巴给我严实点!”乌大疆一挥袖子,紧张的嘱咐棚子下的几个捕快,又抬手用袖子擦汗。
这些消息足以让他浑身发冷,但身上的虚汗不住的往外冒。
乌大疆弯腰朝前后左右看一遍,小声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更何况本官只是一个个小小县令,别这宗事没呈到京城,本官先……”他做了个咔嚓脖子的动作,惊惶不已。
这可是一步险棋!
“大人放心,您已经去信四五日,高大将军也该到了!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宋居安道。
杜若站在棚子外,这周围的百姓已经被衙门的人轰的远远的了。孟家获罪这样大的事儿,自然都跑来围观,毕竟这么多年了绣庄名声在外,孟家也是积善厚德之家。
有惋惜的,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