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也想不到隋军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又惊又喜,又有些不安。
惊,是因为隋军来势凶猛,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志。
喜,是他将凭空夺得一份足以助他超越王室威望的荣耀。
不安的原因则是隋军太厉害了,城里的兵卒能抵挡得住吗?
多年来,他不甘心失败,深居简出一直等着复出的机会,现在,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不愿错失。
乙支文德是一个十足的老枭,胆大无赖,利用杨广“高句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的白痴圣令,孤身一人前往隋朝军营诈降,在隋朝军营转了一圈,打探到隋朝粮草不多的致命硬伤,毫发无损的回到了高句丽,然后布下重重算计一举将隋朝三十万大军歼灭,逃回鸭绿江的隋兵不满三千。
他虽不至于骄傲自满,可他还是极度的自负,极度的瞧不起中原军队,当初,数十万大军他都能够歼灭了,这区区数千人,他又如何看在眼里?
乙支文德也在思考着如何破今天之局,但是他思来想去,也只是如何破军,而从来没有想过会失败。在他看来,强悍的隋军只能给予他一点点的麻烦而已。
失败?哈哈,开什么玩笑。
当各种军报汇聚而来时,当形势越来越严峻时,乙支文德的笑容也越加浓重,他知道高建武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的派人前来求助。到时候,他将一如数十年前那样,以救世主身份力挽狂澜。
“父亲,高君义奉王命,请父亲出面平乱。”正当乙支文德想到开心处,传来了次子乙支侯武惊喜的声音。
“有请高大人到会客厅议事。”乙支文德脚步轻快的走向了议事厅,路上,他差点笑出声来。
“见过大将军。”不大一会功夫,高君义到了议事厅,向乙支文德礼毕,道:“王上有疾,无法出面安抚军队。特请大将军力挽狂澜。”
“高大人,形势如何了?”乙支文德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有些焦急的问着。
高君义面对着虚伪的乙支文德,差点呕吐,不过,不得不硬起头皮简述了一下。
乙支文德对于国内城的局面了如指掌,只是略听高君义说明情况,以对当前形势有了一定的了解。
“大人别急!”乙支文德眼中闪着兴奋的神采,镇定的道:“我们虽说失去了先手,但优势犹在。这里是我们北高句丽的腹心,四周都是我高句丽的领土城池。只要周边的将领得知国内城情况,必然会领兵来救。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妄想将敌人击溃,而是不让他们完全控制住国内城,以助来援的将领能够直接对上那些隋朝余孽,不是雄伟的城池。”
高君义恍然而悟,尽管他心里十分不爽,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妙计,叹息道:“大将军果然高明,只要我们集合手中的兵力控制住一个城门,援兵一到,贼子自然不足为惧。”
乙支文德冷笑道:“正是如此!我料贼子逐个击破城门,必将走近路以求最快的速度控制国内城,当先去北城再攻东门,其次南门西门。西门最后,我们去守西门,利用最充裕的时间搭建防线。现在北门东门是来不及通知了。高大人你立刻去南门通知南门守将放弃南门,集合所有力量,坚守西门。另外以我乙支文德之名义,传令所有混战城中的兵卒,前往西门固守。”
“侯文、侯武,将我们多年来默默发展的力量一道拉出来,与为父一道前往西门。那里,是你们展露头角的战场。让百姓们瞧着,战乱之时,我乙支家族的儿郎在哪儿,在做什么。而他高氏王室又在哪儿,又做了些什么?”待高君义离开,乙支文德十分激动的叫嚷了起来。
“是,父亲!”
“是,父亲!”
乱事乍起时,乙支侯文、乙支侯武在就得乙支文德之命,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乙支文德一声令下。
对于这场荣耀之战、权利之战,兄弟二人准备了很久很久,终于,他们等到了机会,所以,十分激动。不止他们兄弟二人,就算是乙支文德,他心里同样不安定。
在二子的服侍下,乙支文德披上多年不着的铠甲,手执寒光闪闪的金刀,他在府外上马,目光所向,却是南方,那里,是他宿敌——渊子游的埋骨之方位,也是乙支文德将要荡平的势力。
“出发!”乙支文德率领五百余众,往西城而去。
西方,是决定胜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