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轩屋内的设施非常简单。靠一面墙边地上铺着一层软草,上面是一张芦席。芦席一端四四方方叠着一床被子,上面有一个藤枕,看样子应该是汤尔休息的地方----卧榻。卧榻的左方有一块没有雕琢痕迹而天然形成的石几,上边放着几册典籍,有一册是展开的;下边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垫子,估计这里是汤尔阅读的地方;另外那两面是一米多高,可墙长度而建的书架子,也由青石板组成,上面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典籍。
看禹王和熊英在环视自己的房屋设施,汤尔呵呵一笑道:“确是陋室,让禹王见笑了。”
“嗯!汤尔先生说的哪里话,人都说高人雅士多喜爱清净之所,看来所言非虚呀!”
“禹王过奖了!汤尔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汤尔谦虚了一番,弯腰从芦席下面又揪出两个圆形草垫子,一个放在上方,另一个放在与石几下面草垫子平行的地方,请禹王在上方坐了,自己则和熊英在下方坐了。
熊英不由得暗笑,“这个汤尔果然步步皆礼,酸文腐儒的,让人受不了。就是不知道他读了这么多的典籍,是否会学以致用啊还是简上谈兵-----痛快痛快嘴。”
汤尔看了一眼熊英,微微一笑,随后冲禹王拱拱手道:“陋室寒舍,屈尊禹王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贵客的,只有自己做的桃花酿,请禹王品尝。”说着,他手一招,三大盏呈粉红色的玉液出现在他们各自的面前。
熊英看着眼前的琼浆玉液心里翻了老大的一个白眼,“这个汤尔明着寒酸穷苦,是做给我们看的,光这琼浆玉液岂是凡人所能喝到的?不用说,这崖上陋室他定然也不会常住。”
“先生客气了!”禹王似乎没想那么多,客气了一句,端着玉液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嗯!好清香啊!我尝尝!”禹王小抿了一口,赞道:“不错!绵柔香甜,上佳。”
熊英知道这是好东西,看禹王饮了一口,遂端起面前的一盏一口喝了,咕咚咽了下去,脸上透出满意的神情,接着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道:“没想到汤尔先生还有这样一手好技艺,真是全才呢。”
禹王干咳了一声,熊英急忙闭了嘴巴。静默了片刻后,禹王似是有话要说,可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正在犹豫,汤尔却像是看透了禹王的心思,再次拱手道:“禹王,我这‘一身三变’可是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可是行军打仗却是无妨的。”
禹王眼睛一亮,“哦!”了一声。
汤尔接着说道:“禹王不知,上一世汤尔和桃花圣母璩青凰是师兄妹,我们一起修仙,后练就半仙之体,彼此之间互生爱慕,逐渐发展成恋人,难舍难离。我还有一个小师妹,比我要小五六岁,没想到她也偷偷暗恋我,后因爱生恨,竟然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毒。我中毒而死,临死前我和青凰约定下世定要做夫妻。小师妹遂悲愤气极殉情而死,临死前她又给我们下了诅咒,就是下世也不能让我们做夫妻,具体是什么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
转眼虚空转世三百年,今世修仙在舌灿莲花大仙门下,没想到小师妹诅咒应验,出生就遭‘身劫’之痛。小师妹的诅咒可谓歹毒至极,他不但让我遭受‘身劫’之痛,而且还让我今世唯独记着和青凰上世的缠绵爱情,遭受‘情劫’之苦。青凰为了今世和我成就夫妻,苦苦修仙,终一日功成。为了寻我的今世,青凰的足迹遍踏名山大川,天涯海角,可我这模样怎能再和青凰重续前缘,无奈之下只好忍痛割爱,发誓此生不再见青凰。没想到青凰是执着、坚定之人,后来还是找到了云仙山----我今世师父修炼的高山。
我求师父不和青凰相见,并让师父布下了天网大阵,青凰就日日跪在山间,终日不去。师父无奈,只好偷偷地把我送到了盈霞岛上躲了起来。就这样过了二百年,后来青凰居然又找到了盈霞岛。我一直躲着不肯见她,青凰倒很执着,在东边彤云洞住了下来,后来收了一个徒儿就是千影丫头。青凰至今不知道我‘一身三变’的难言之痛和情劫之苦,认为我薄情寡义,因此她恼恨我不守信诺,所以不愿让千影丫头跟我接触,也不在丫头面前提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对青凰只有愧疚和无奈。千影是无辜的,我则在暗地里教了千影丫头一些阵法,也算是弥补我愧疚她之过吧。”
禹王感慨道:“彼此轰轰烈烈地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连见面也不能,当真是天意弄人,世间最恶的诅咒啊!我原以为是汤尔先生变成桃花圣母的模样才恼恨你的,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桃花圣母应该会理解先生的苦衷的。不过,我觉得圣母似乎已经逐渐是谅解了你,我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些关于先生的一些事情。一切都会好的!”
汤尔点点头道:“嗯,禹王哪里知道,青凰是看到了希望!一年前师父来到盈霞岛,他老人家告诉我,若要去除身劫之痛,只有日后辅助禹王平叛,方有机会集齐天合、地缘之精血,再加上人皇的三根棕赤母发,炼成‘乾坤定身丹’食用方可。我曾发誓,‘不去诅咒,不见青凰’。我深深爱着青凰,得知这一丹方,我第一时间就托千影丫头转告了青凰,没想到青凰早在十几年前,就无意中找到了地缘之体,实在是令人惊喜。”
“哦?”禹王惊奇道:“还有这等事?那不是说汤尔先生很快就会病愈了。”
熊英一旁插话笑道:“桃花圣母表面上看来一副冰颜雪山,没想到却用情至深,内心热情似火,对爱又这么执着坚定,实在难能可贵。嗨!有时候女人心,实在令人捉摸不透。”熊英说到最后,又感慨了一句。
禹王却斥责道:“贤侄又胡说,还不住嘴。”
“伯父,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圣母一口一个疯癫酸腐,还说汤尔先生占她的盈霞岛,还说是她不愿见先生,实是想见先生心切罢了。”熊英一口气说完,却发现了一个现象,惊奇道:“唉?汤尔先生怎么不再变化了?”
汤尔一笑道:“禹王你们有所不知,小时候我无论是躺着还是站着,一个时辰变化一次,无论性别。可自从师父治病以来,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坐着或者躺着不会变化,只有站着才每隔一刻变化一次,模样性别停留在现在禹王你们看到的这三种境况。天知道小师妹给我下的什么诅咒?”
“哦?先生的病倒还真是怪得离奇,难道说真会是你小师妹的诅咒应验吗?听先生说已经找到地缘之体,这天合和人皇的棕赤母发是怎么回事?”禹王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得到?这地缘之体嘛,还是时机到了再说……”汤尔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隐情。
禹王笑道:“先生有什么,请知无不言,文命能效劳的自当尽力照办。”
汤尔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微笑地看着熊英。
熊英不知道汤尔打的什么主意,看他这样看着自己,苦笑道:“哎!先生,这会儿我可没有说话啊!”
汤尔点点头,“三样缺一不可,我们还是随缘吧。几百年都等了,不差这些时候了。哦,不知道禹王对这次战争的结果怎样看?”汤尔没有回答禹王的疑问,而是调转了话题,汤尔心道:“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时候不到。”
禹王一愣,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嗨!说实在话,不能预见,但是文命会殚精竭虑,誓死捍卫正义的。叛乱不平,文命死不闭眼!”
“嗯!叛乱必平!禹王必胜!”汤尔点点头道。
“先生是高人,请指点一二。”禹王从草垫子上站起来双手长揖道。
“你来看!”汤儿说着引禹王来到石几前,打开了一个布帛的卷轴。展开卷轴,原来是个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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