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焕听得出来,她丈夫还是相当克制,显得通情达理,说得话也在情理之中。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都会选择这么做,即使心中相当恼火,多半不愿失去控制。
马凯丽眼圈红着,似乎被男人说中了要害,沉默不语。
“还好,有惊无险,”男人见状,继续温柔地说着,“回头我去问一下医生,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干脆回家去慢慢调养。省得在这里,给人家警官们许多添麻烦。”
男人说到这儿,朝夏可欣望了过去,微笑着,流露感激的目光。
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叫马凯丽嘛?
之后,江成焕给女人作笔录时确认了这一点。这个女人的确名叫马凯丽,今年二十七岁,从事保险业务。女人的自我介绍都是真实的,看来,她的神智完全恢复正常。这个女人属于社交型的,平时,因为忙于招揽保险上的业务,同三教九流方方面面的人,往来十分频繁,的确很少在家闲着,夫妻俩各忙各的,的确不常在一起。
丈夫的确名叫周因,是中学教数学的老师,三十出头,虽是书生,外貌长相却大于实际年龄。
作笔录时,江成焕把周因一并叫了去,全程笔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是江成焕的自保之举,省去不少中间环节,避免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听周因介绍时说,因为妻子跑保险业务,平常很少在一起,谁曾想在他外出学习时生这种事情。他知道妻子有癔症病史的,小时候因为受过惊吓留下了后遗症,平时偶有病,但一般不太严重,至多,神经质似地咆哮一通。哪曾想这次会是这样一种情形,以至把自己撂在了那个偏远的地儿。
周因显得通情达理,或许是年龄偏大有体恤之心,他说,若不是现及时,在那个偏僻之处,还不知会怎么样呢,真是不幸之万幸。他说得十分诚恳,并对他们表示感谢,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但周因同时提出了疑问,他妻子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呢?
他是朝着江成焕问,但其实是说给马凯丽听的。这个答案,分明马凯丽更清楚。
江成焕见状,迎着周因的目光,一眨不眨。
马凯丽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用一种令人看不懂的目光瞪着周因。顿时,办公室里是死一般寂静,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如此一来,江成焕有点吃不消了,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因为,马凯丽自己说过的,刚刚做笔录时,也说起过的,她说是自己稀里糊涂跑上去。
但周因显然不相信,所以才这么问。其实,江成焕同样不太相信,要知道,那不是一点路程,何况是夜晚,是乘车还是徒步,都没有说清楚。江成焕原本也是想一追到底的,无奈马尚魁定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周因在场,胡乱问,搅和得夫妻俩无端争吵,不是没事找事嘛。现在见周因这么问,同时,马凯丽默不作声,无形中,的确诱了他的好奇心,越觉着这其中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是秘密,他只有暗藏在心慢慢琢磨去了。
那么,这其中是否果真有什么秘密呢,若有秘密,那么,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江成焕显然猜测不到,他用疑惑的眼神瞟了一眼马凯丽,脑海中忽然闪现可怕一幕来,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有着鬼魅般经历的人。那晚上的可怕一幕不时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无法完全消除这种印象。女人的心,男人永远别想搞懂,这个女人半遮半掩,保不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嘛,隐藏了什么玄机。想到这儿,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唉,多亏了有人报警,若不是货车司机正好路过那儿,并且注意到路旁躺着一个人,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要感谢的话,应该感谢他才是呢。”。
周因正同马凯丽僵持着,不知如何是好,听江成焕这么说着,于是连声说道,“是的,是的,请你们告诉我,这个好心人的联系方式,我会联系他并要感谢的。”
江成焕含糊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内心十分清楚,他的任务就是把笔录作完整了,便万事大吉,其余一概不是他的事情。他不想继续纠缠其中,尤其,马凯丽大口谩骂,更是记忆犹新。他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这个女人表情变化,看看她是否对自己有着别样的认识和感知,能否把她在迷糊中的那种说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