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你还真要杀人啊,焕哥哥,你看金虎哟,真要杀人了耶,”白免哼哼的,然后,继续吃着她的羊肉串,“哼,难不成,你也学学那个谁嘛,杀人抛尸不成嘛,哼,借你十个胆子,量你也不敢。”
别看金虎长得虎背熊腰,一身横肉,大嗓门,可大家都知道他天生是个好秉性,品质端正,是白免能够骑在他头上做窝的那一种,因而,江成焕不是太着急。
“咳,咳,我说你俩干吗呀,越闹越有劲,跟小孩子似的。半夜三更,说这种不着调、不吉利的话,有意思嘛,也不忌讳,”江成焕赶紧打断了他俩斗嘴,然后,对着金虎说道,“来,我俩再走一个。”说完,便端起杯子,欲碰金虎的杯子。
金虎瞟了江成焕一眼,流露一丝敌意,似乎还在吃醋。
“诶,焕、焕哥,我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点傻啊,”停顿了一会儿,金虎还是端起杯子,迎着江成焕杯子碰去,然后,扯开嗓门说道,“硬生生把人家头给砍下来放在锅里煮,神经病啊,干吗呀,煮熟了能当下酒菜嘛?唉,真是太残忍,畜、畜生。”
江成焕一楞,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瞬间就明白,他是在说“7?2o”碎尸案呢,金虎呢,协助办理。他是城关派出所的辅警,这是大案,人手紧张,便抽出来帮忙。因为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案,觉着十分惊奇,灌了马尿,失去分寸,把一直深藏在心中的好奇一股脑抖了出来。
哈哈,江成焕哑然一笑。这人啊,真是有意思,说杀人,居然起杀人碎尸案来,难不成,他刚刚还真是动了杀了白免的念头了嘛!
嘿,这个金虎,刚刚还说要杀人呢,现在又这么说,真是会叫的狗,不咬人。
“喂,你别瞎嚷嚷啊!别瞎嚷出去,让人家听见,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喝了几杯马尿,就忘乎所以了嘛!”江成焕环视了一下四周,同时压低声音喝住,“我说,你俩扯点别的好嘛,别陷入这种话题出不来,干吗老是扯这种话题,多不着调。”
隔墙有耳,何况,在夜宵摊子上,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有些话题是不可以随便说的。祸从口出嘛!
江成焕是清醒的,他酒量大,平时,白酒斤半、两斤不在话下,就这点马尿,小菜一碟,眼下,全然是众人皆醉,唯他独醒。
“有、有啥子关系嘛,早已是满城风雨,家喻户晓的事情了,还有谁、谁不知?”金虎不以为然,继续瞪着迷蒙的双眼胡乱张望着,然后回过头来说道,“你说那家伙蠢不蠢啊,简直……唉,那女人死得真惨,听说生前挺漂亮。”
“去你的,就掂记人家漂亮,”金虎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白兔猛地踹了一脚,“怎么啦,动心思了嘛,把那骷髅头赏给你好了。”
“啊哟……”
金虎蹦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被踹痛了的腿,一脸痛苦状。
“别、别瞎吃醋啊,那、那骷髅、瓢也是好惹得嘛,”金虎卷着舌头抢白道,“你听说过没有啊,但凡被煮过的骷髅,在地下都是厉鬼、恶鬼呢,因为,在世间所受的冤太深了,下到地下去,难以申冤,郁闷着呢,因而,会逮着谁便是谁报复,谁敢招惹这等晦气。”
“啊,你个死鬼,谁吃你的醋啊,”白兔叫嚷起来,还用胳膊撞了一下金虎,“真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呢,难不成是那个骷髅头传话给你了,你个死鬼,听你这口气,若不是因为厉鬼,你还真是掂记上了呢,没良心的坏东西。”
“喂,兔子,”江成焕见白免越说越不着调了,便猛地拽了一把白兔,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悄然说道,“别上劲,乱说呢,我们喝了酒,你没喝酒。”
白免被江成焕猛然一拽,本能地“噢哟”一声,拖着长音,流露迷糊的眼睛来,猛见他是阴沉着脸,正而八经的样子,便赶紧一本正经起来,她顺势靠向江成焕手臂上,一副小鸟依人状,同时,瞪着那双美丽惊悚的大眼睛,盯着金虎一眨不眨。
显然,白免是在故意气金虎。
金虎白了白眼珠子,独自呷了一口啤酒。
“哼,你、别、别那么盯着我看,”金虎见白兔靠在江成焕胳膊上,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她,然后,默默地把刚刚那杯酒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半真半假地说道,“担心我哪天把你给煮喽!”
“哼,就你嘛,不是我小瞧了你,借你胆子,你也不敢。喝了几杯马尿,装疯卖傻。”白兔撅着嘴唇一边说着,一边贴得更近,“焕哥哥,你得替我作主啊,金虎犯浑呢!”
江成焕这时候似乎才想起来,白免一直是靠在自己胳膊上的,于是,他轻轻地推了推。刚刚的情形,金虎若是换了这个家伙,还不指定把白免和江成焕一并杀了嘛!
“我、我就不明白了,不谈,就不谈呗,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金虎见白免的头颅离开了江成焕的胳膊,似乎舒展了一口气,然后,故意不搭理白免说道,“干吗要杀、杀人家,还那么残、残忍……”
“虎子,我俩再干了这一杯。”江成焕一边举起杯子,一边完全脱离开兔子,准备喝下去。
那金虎见白免坐正了身子,来了精神,他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显然,他是要站起来一干而尽。他对着江成焕一仰脖子,一杯啤酒见底。
江成焕见金虎站了起来,他干脆也站了起来,端起满杯子啤酒一仰脖子,打算同样一饮而尽。可是,啤酒刚刚呷在嗓子眼上,突然屁股上被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