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煜皇后仙逝。举朝哀思。
但奇怪的是,皇帝却没有为皇后追封谥号。
且皇帝以刚刚登基皇陵还没有修建为由,并宣称因皇后生前倡导节俭,故将皇后草草葬入了南郊,葬礼极其简单,好似寻常百姓一般。
一国之后如此安葬,多少有些古怪。
朝野上下便流传起多个版本,皆是关于皇后失宠死因蹊跷的各种猜测。
但六宫之主的死,在不少人眼中,甚至是喜事一件。
很快,那些把女儿送进后宫的臣子们,以及身处后宫蠢蠢欲动的宫妃们,就开始为这个后位,明争暗斗起来。
而后宫当前最大的威胁,非哑夫人莫属。她既是曾被皇上宠过的女人,姿色倾城,又是那妖后虞蓝之女,岂能没有手腕?若不趁着眼前皇上初定天下尚对群臣有几分忌惮,以及那妖女还没能力兴风作浪之时把她除掉,日后恐就难上加难了……
因此之前提过两次均被夏侯恪压住的处死哑夫人一事,又一次被大张旗鼓地提起。
夏侯恪虽然再次压制住,但心底也极为烦乱不安。
如此下去,他还能压制多久?
与其被这些臣子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不如早做打算。
涟漪和虞蓝的关系,他保护的慎之又慎。
想到这很可能是云曦临死前那猖狂的暗语,定是她窥得这层关系,想置涟漪于死地……
夏侯恪纵然痛悔自己因云老的恩情而一再纵容云曦,才令涟漪一再受到伤害,可世事悲无可逆,无奈之下,纵然渴望和涟漪长相厮守,他却不得不做出把她暂时送离皇宫的打算。
而大仇已报的涟漪,因着母亲临终前那番话,她本也不愿留在肮脏算计的深宫,也做出了离去的打算。
只是二人谁都没有把话点明。
那些时日,正值入夏,连绵阴雨持续月余不见天日,南方几省接连起了瘟疫,并蔓延迅猛。
夏侯恪决定出访的前夜,宣涟漪于承元殿伴驾……
那一夜,他仿佛要把余生全部的深爱,全都镌刻在她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不知疲倦……
而涟漪亦是前所未有的主动和热情,与他抵死缠绵……
天色微明之时,夏侯恪紧紧抱住涟漪瘫软的身子,在她耳边哽咽,“恨我么?涟漪……”
涟漪埋首于他的胸口,努力想把他的体温牢牢记住,以供余生追念。
“不恨。”
因为太爱,所以不舍得恨啊……
可这一声不恨,却让夏侯恪模糊了视线。
因为不爱了,所以便不恨了么……
他不敢问,怕一问出口,心就会碎成渣。
“我会派人保护你,照顾你。”他看着她的眸子,涩涩开口,字字艰难,“我会尽快令自己扎稳根基,待到我不必被那些臣子掣肘,能够独揽朝政的时候,我定把你接回身边。到时候我为你换一个新的身份,后宫唯你一人……你,可愿意等我?”
涟漪拼命忍住眼底的泪水。
是谁曾经说过那些醉人的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