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踩着八字步,穿着一件绿色长袍,脸上厚厚的一层白色水粉,摇着一把扇子,从苏绣行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这不是少卿妹妹吗?”刘秀尖尖的脸上露出淫笑,脸上的粉涮涮地掉下来一层。
苏慕诗等人皱了皱眉头,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司徒浩打量着这个县令的儿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他对身边的芸儿问道:“这个像只缩在绿色龟壳里的家伙是谁?怎么看起来像个娘娘腔打扮,看着就让我觉得晦气!”
芸儿看着穿着绿色衣服、弯腰驼背的刘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到刘秀目露凶光地瞪了过来,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然后又掩上了嘴巴,脸憋得红红的:“司徒先生,这位是刘县令的爱子。”
“哦。”司徒浩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再打量了一下刘秀,很失望地说道:“人家说虎父无犬子,看这位兄台的样子,他的父亲,那个刘县令看来估计也就是只乌龟!”
刘秀那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火气马上就爆发了,指着司徒浩大声喝道:“小子,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刘秀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司徒浩哼哼冷笑着,这个倚仗着家里权势的二世祖,他司徒浩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请刘少爷走开!”钱掌柜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对刘秀说道。
钱掌柜高大的身材挡在刘秀等人的前面,让他们暗暗地咽了口水。刘秀挺起胸膛,色厉内荏地喝道:“姓钱的,本少爷就是不退,你能拿我怎么样?”
钱掌柜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依然是呵呵地笑着,然后往后面招招手,跟着来的高大的侍从走了过来,每人一手提起一个,把刘秀身边的狗腿子远远地扔到一边走。
钱掌柜把目瞪口呆的刘秀拨到一边,在大门前留出一条通道,然后转身请苏慕诗和司徒浩等人进去。
此时才反应过来的刘秀看着苏慕诗的身影,面目狰狞地指着钱掌柜,厉声尖叫道:“姓钱的,你这是要找死是吧!老子要让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钱掌柜轻蔑地看了一眼刘秀,一巴掌刮在刘秀的脸上,把他打得双眼冒星,站立不稳,“啪”一声倒在地上。
拿出手帕把手上的水粉擦去,钱掌柜哼了一声,也不管地上刘秀什么反应,也跟着走进了苏绣行内。
到处都是被踩脏和被撕烂的刺绣,中间还有那些已经被砸碎的布架子。桌子也被掀翻,抽屉被翻出来,地上掉满了买卖的清单。
苏慕诗主仆三人正在把被打伤的男员工扶到一边,然后安慰着那些正在轻声哭泣的女员工。
地上,三个流氓被司徒浩的侍从一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腹部,此时正弓着腰痛苦地呻吟着,倒在了地上。
苏慕诗蹲在地上,轻轻地拍打着地一个小女孩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小姐……”芸儿看过来,眼睛红红的,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流了下来,声音哽咽。
苏慕诗叹了一口气,上前把芸儿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说道:“芸儿,是不是感到很委屈,很愤怒?”
芸儿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家的小姐,点点头,轻轻地唔了一声。
苏慕诗笑着摸了摸芸儿的头发,抬起头对地上的员工说道:“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委屈,最容易让人做错事的是愤怒。所以,如果我们觉得委屈了,那就争取回来;如果我们觉得愤怒了,冷静下来,再把属于我们的争取回来!”
司徒浩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心里反复琢磨着苏慕诗的两句话,然后晒然一笑。
此时,楼上又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重物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苏慕诗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得异常的可怕。她轻轻地扶开芸儿,帮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然后举步踏上了楼梯。
一名在苏绣行打工的十三四岁的少年马上跑到了苏慕诗的前面,干净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掌柜的,我在前面帮您挡住这些坏蛋!”
苏慕诗温柔地笑着,摸摸少年的头,愉快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愣了愣,脸红红的:“掌柜的,小的从小没有父母,爷爷叫我柳子!”
“好,柳子,掌柜我就靠你来保护了!”
少年害羞地脸红了,拿起一根棍子紧紧握住,然后转过身,紧紧地跟在李景胜后面。芸儿愣了一会,也噔噔噔地跟了上去。
司徒浩和钱掌柜对视一笑,吩咐两名侍从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来,两人也跟着走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帐房内,四名帐房先生此时正各自紧紧地抱着前面的箱子,不让柳元武的人抢走。
“老东西,你们苏绣行卖假货,这些年看来是赚了很多黑心钱。现在快把账本给老子交出来,否则就是打死你们,官府也不会追究!”柳元武大声喝道,一脚又一脚地往一个帐房背上踢过去。
“你们休想!不就是想要贪掌柜的钱吗,老夫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的!”
“对,你们要就杀了我们,等掌柜的到了,她自会为我们报仇的!”
柳元武勃然大怒,狠狠地往身边的帐房先生背上踢了过去:“给老子往死里打,不要怕,刘少爷在下面,出事咱们也不会负责任的!”
“噗”!几名帐房先生被十几个流氓踢着,口中鲜血直流!
“嘭!”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木屑纷飞中,一道人影像箭一般射了进来,一声怒喝把整个苏绣行都震动了:“畜生,纳命来!”
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挡在最前面的流氓刚刚掩面想挡住飞来的木屑,突然觉得自己的双手被一双铁手捏住,然后那双铁手用力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