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看到蒋静是在认真的问自己,他略微的沉吟了一番,对蒋静说道:“夫人,你们俩的问题在于双方的棱角都太过于锋利了,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
“退让一步?”蒋静听着徐管家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说如果我和傅锦荣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愿意退让一步,让着对方一点的话,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吗?”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只要你们俩之间有一个人愿意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收起自己的一点锋芒,那么你们俩之间的问题就将不复存在。”
蒋静将徐管家的话放在自己的心里反复的咀嚼了一番,却依旧挺着脖子对徐管家说:“不,我为什么要跟他把关系处理好,他不搭理我我就不搭理他,我们之间和平相处就好,要什么友好相处,我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那么问,徐叔你不要介意。”
蒋静其实何尝不想好好和傅锦荣相处,但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去主动的退让,女孩子家的脾气就执拗了上来,蒋静觉得她作为一个女生,凭什么让她去主动求和呢,所以还是选择了放弃拯救他们之间的关系,除非傅锦荣愿意主动的解决。
徐管家见蒋静这么说,一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即使他告诉蒋静究竟该怎么做,蒋静也不一定会听他的,果不其然,蒋静就是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
“诶,算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自己就是想插手也解决不了。他们总有解决的那一天。”徐管家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也不在说什么了,将蒋静面前的碟子收了起来,去了厨房,只留蒋静一个人在餐厅里默默的想着心思。
蒋静从餐厅回到了楼上的房间,见时间还早,才不过下午的两点钟,就想着自己究竟是再睡一会呢,还是回自己家去看看妈妈,毕竟自己受伤的这段日子害怕妈妈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只跟她说自己公司有事在国外出差,现在想想自己确实应该回家一趟了。
蒋静来到了衣帽间,拿了一套最简单舒适的休闲服穿了上去,又挑了一双十分舒服的运动鞋穿在了脚上,仔细的试了试,发现脚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看来这双鞋确实很适合自己。
这双运动鞋是今天早上管家拿给自己的,说是自己这几天脚伤刚刚好,如果要出门的话尽量就穿这双运动鞋,不会伤到脚,当时看着徐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蒋静就知道这双鞋应该是傅锦荣给自己准备的,但是她也是很倔脾气的表现的毫不知情一般,也没有向管家询问究竟是不是傅锦荣送的,因为蒋静总是觉得对方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也并需要那么主动。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就是这么骄傲而又别扭的在一起,互相其实都在心底为对方考虑,但是依旧不愿意当面提及,这就是强者与强者之间的爱情吧,只是他们自己却毫不知情。
“嗡——嗡——嗡”蒋静换好衣服后发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居然是傅锦荣的来电,蒋静觉得好奇,傅锦荣这段时间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怎么今天中午不是明明见过了吗,还给自己打电话?
蒋静刚接起电话,就听到傅锦荣在电话那端说道:“你快点换好衣服,和我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蒋静被傅锦荣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锦荣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耐心的解释道:“我爸病倒了,现在在医院,你作为我的妻子,让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医院,应该不过分吧。”
蒋静没有想到傅锦荣的父亲会在此时病倒,听到傅锦荣电话那端有些颓唐的声音,不由觉得有些心疼,连回答的话音都软了下来:“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出门,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过会直接去医院,你让老徐叫司机直接把你送到我们家的私人医院,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傅锦荣想到别墅和医院是两个方向,所以为了时间考略就不去接蒋静了,而是让蒋静自己坐车过来,反正徐管家会安排好一切,他并不担心。
蒋静听了傅锦荣的吩咐,也表示很理解:“嗯,好,我这就去跟徐管家说。你不要着急,叔。。。。。。爸会没事的。”蒋静差一点将傅锦荣的父亲称呼为“叔叔”,好在最终改了过来。
“嗯,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你尽量快一点好吧。”傅锦荣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说别的事情了,即使他知道蒋静原本下午和韩诚有一个约会,他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想提及,现在的傅锦荣没有半点的心思可以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父亲病倒了,接下来,他将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要去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回老宅,所以一直以来对父亲的身体情况都不太了解,今天父亲病倒的事情还是公司里的一个老员工告诉他的,说父亲今天早上早起的时候突然间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现在父亲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虽然貌似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医院也不让回家休养,据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而傅锦荣作为长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父亲生病的消息,可想而知,这一次江眉母子又想借父亲生病的事情折腾出一些幺蛾子来。
其实傅锦荣对于父亲傅承业的感情非常的复杂,一方面当年要不是他抛弃了自己的妈妈,妈妈一家也不至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妈妈也不会惨死在异地。
另一方面傅锦荣却又很感激自己的父亲,也许他是对妈妈做了这个世界上极大的恶事,可是他却是真心的为自己好的,自己来到傅家的这么些年,在江眉已经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他还是悉心的栽培自己,送自己去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商学院读书,甚至在他毕业的时候曾经彻夜的跟他谈过一次,而那个夜晚,傅锦荣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天傅锦荣在美国的商学院毕业,傅承业抛开大量的会议和工作专程来到傅锦荣的学校,参加傅锦荣的毕业典礼,在傅锦荣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致辞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拿着相机一个劲的对着演讲台上的儿子拍照、拼命的鼓掌,甚至用英语告诉周边的家长说:“这是我的儿子,看他多棒啊!”
傅锦荣在演讲台上看到父亲那般愉快的样子,一时间多年来在心里对他的憎恨也少了大半,他只是在心里感到很难过,为什么命运如此的捉弄人,为什么妈妈此时不能来到他的毕业典礼,如果妈妈要是能来参加的话,他该是有多么的幸福啊。
在那天演讲结束的晚上,傅承业在和傅锦荣吃完毕业餐后,在傅锦荣租住在美国的公寓里,对傅锦荣说了长长的一番话,而且这是一番傅锦荣从来都没有想到父亲会告诉自己的话。
那晚,傅锦荣给傅承业倒了一杯他收藏的极其醇香的香槟之后,就坐在傅承业的身边,准备听傅承业随便谈一谈公司的事情,父子俩再讨论讨论公司的未来走向,一般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共同话题,别的事情傅承业也很少会和傅锦荣谈起。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傅锦荣刚刚坐到傅承业的身边时,傅承业就对傅锦荣说道:“小荣,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确实应该好好的跟你谈一谈了。”
傅锦荣心里一动,他莫名的有些猜测到父亲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他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槟酒,对父亲说道:“好,我听着呢。”
“一直以来你都很恨我吧。”傅承业没有看傅锦荣,只是对着杯子喃喃的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念叨着。傅锦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爸,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傅承业摇了摇头:“其实在接你回来之前,我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期望你外婆没有跟你说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那样的话在你回来之后我还能随意的给你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这样也有利于我们父子以后的相处啊。”
“那后来呢?”傅锦荣的嘴角略微的翘了起来,他对今天傅承业要和自己谈论的问题,感到非常的意外和惊喜,他也想快一点解决这个横亘在他和父亲之间的鸿沟。
“后来啊,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希望落空了,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因为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不是陌生、恐惧,而是一种憎恨的情感,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的外婆应该跟你说了我和你妈妈之间一切的事情吧。”
傅承业仿佛还在回忆自己当初看到傅锦荣时的第一个印象,而傅锦荣那双极像他妈妈的眸子实在是让他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