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冲他们跑过来道:“李少侠,快些脚步,庄内祖nǎinǎi等急了。快随我来!”
那家丁的声音很大,周围等着进门的客人和登记礼物的家丁文书都好奇的看向那里。
晁冲他们几个也都好奇的向后看了看,没发现哪个人像是什么李少侠。
正在他们疑惑间,那尖嘴猴腮的家丁跑到晁冲面前拱手道:“李少侠,快些吧,祖奶奶可等着呢,柴大官人也让小人出来催促。耽搁了时间,谁都担待不起啊!”
晁冲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说我吗?”
尖嘴猴腮的家丁也不答话,拉起晁冲就向里走道:“各位且让一让,祖奶奶有急事,各位让一让。”那些客人自然知道,祖奶奶所指的就是柴大官人的母亲张氏,今日正是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柴大官人一向为人至孝,若是耽误了她老人家的事,柴大官人怕要动怒。
那些彪形庄客和文书也都对望了一眼,道:“你可见这小瘦猴从宅内出来么?”
那文书道:“没注意,柴家庄园四五百人,我等只是最低级的一层,内院的事情我等哪里晓得,万一耽误了祖奶奶的兴致,我等可担待不起。”
所以也不敢阻拦。任凭这尖嘴猴腮的家丁拉着晁冲他们进了大门。
晁冲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这个误会也确实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些烦恼,所以就半推半就的跟着进去了。
跟随那尖嘴猴腮的家丁进了内院,再向前走,就是流水的宴席,晁冲他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脚步,看着尖嘴猴腮的家丁道:“多谢阁下相助,但你也自己的目的吧?”
那尖嘴猴腮的家丁闻言,原本讨好谄媚的笑容不见,挺直腰道:“小哥好眼力!在下也在寻思着混入府中,你我各取所需而已。”
李逵冷哼一声道:“我们与你可不相同。柴大官人乃是世人敬仰的英雄,若是你想在府内作恶,我定不饶你!”
那人嘿嘿笑道:“各位都是好汉,我如何敢做那恶人?不过是恰逢其会,进来讨杯酒喝而已啊。”
晁冲对着尖嘴猴腮之人并不讨厌,无论如何,自己一伙进来,有他一份功劳,所以微笑道:“我们是因没有礼物祝寿,所以踌躇不前,你又是为何?”
那人拱手笑道:“小弟时迁,做些搬运的勾当,自然入不得江湖好汉的法眼,却又想结识一些英雄,所以就……嘿嘿,你懂的。”
武大郎混迹江湖市井多年,安慰时迁道:“搬运也是靠汗水吃饭,小兄弟何必自卑。”
晁冲解释道:“凭自己体力搬运货物,运送押镖自然不算低贱。可要将他人腰包内的财物搬运到自己包里,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让人不齿了。我说的对吗?时兄?”
时迁心头一惊,却面不改色道:“当然,当然,小弟也认为凭本领吃饭,才算心安啊。”
晁冲一边鼓掌,一边靠近时迁道:“说的好!时兄有此志气,让人佩服。那可否先将银两包袱还给我们呢?”说完一把抓住了时迁的手腕。
时迁一惊,想逃却发现左手被晁冲如同铁钳般卡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
武大听到“银两包袱”四字,猛然醒悟,急忙摸向怀中。结果摸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的银两包袱竟然已经被偷了,但他怎么都想不起是如何丢的?
那时迁明白自己被发现了,怕引来周围更多人的目光,急忙道:“好汉且慢,您要找的可是此物?”说完忍着左手上的疼痛,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包袱,颤微微的递过来道:“小人在路上捡到此物,正寻思着是哪位英雄所丢,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失主,莫非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武大郎一把夺过去,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有些不安的左右四下看看,生怕有人再来偷盗。晁公子如此信任自己,万一银两被偷,自己难辞其咎。
晁冲松开时迁,呵呵笑道:“原来是个误会啊。不知时兄接下来要去何处?”言外之意分明透露出不想追究的意思。
时迁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被自己三言两语骗过了,他们难道是傻子吗?可那人灼灼有神的目光,分明是个精明无比的家伙,他们难道有什么目的?
时迁越想越心惊,只想快点离他们远点,于是摇头叹息道:“天意弄人啊,原本缘分让我们相遇,定然是要一起喝他十大碗,一醉方休的,可惜,小弟不得不去接一位朋友,不能在此久待,真是遗憾呐!”说完,闭目叹气,神情悲痛,不忍分别的样子。
晁冲笑道:“既然你想一起喝十大碗,那就一起去吧,说不定你的朋友一会儿自会找到你。我们三人会一人敬你十大碗,就像你说的,缘分呐!”
“啊”时迁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李逵上前一步,瞪着时迁,冷冷道:“你有意见?”
时迁本就个子矮小,面对这种压迫力,他后撤一步,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道:“被识破了呀,各位真是观察入微,聪明机变,才思敏捷,让人不服都不行啊!那我就说实话吧,其实小弟是想去那边讨些彩头,在下靠搬运讨生活,机会难得呀!”说完用手一指庄园左侧客厅内,那里正是柴进官府和商界上的朋友聚集之所,都是有钱人。
晁冲抬手道:“那请便,不打扰你发财!”时迁这次不敢多说话,唱了肥诺,一溜烟跑了。
李逵瞪眼道:“连我都知道他在撒谎,晁老大你这么精明的人竟然还会被骗?”
晁冲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道:“能看清我脸上这是个什么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