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大气的肝疼,低声骂许老四:“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当他也像这帮长着两黑珠子出气一样的,也眼瞎啊,没有看见许老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不知道谁?这小兔崽子就是在报复他刚才说他身子不如老二强壮,还有就是不想挖土,使坏想让他主动去挖土,换这小王八蛋来担土。
小王八蛋当他是老二那蛮牛,傻的不成。臭小子等着,等他下半响担土的时侯,老子非得给这混帐点好看,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周围人看着被骂的灰头土脸的许老四,都是一脸同情,有好事的搭话说道:“老四,你大哥这人咋这样,哈好不识呢,你关心他,他还骂你,平时对你和你二哥也是呼来喝去,骂骂咧咧的,这要是换了俺家那几个兄弟,估计早顶起牛来了啦。”
“就是,换别人,早掀翻他,让他去一边凉快着去了。”
许老四一脸无奈的强扯嘴角笑了下,替许老大解释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大哥那人心不孬,就是那脾气,俺和二哥,三姐,小妹早都习惯了。”
得嘞,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是要命,周围的人面上的同情那更是加深了几分,敢情这老许家不光许老二和许老四受许老大欺负,这出嫁的三女子许英和没出嫁的五女子许萍也受这许老大的气啊!
“老四,你们兄弟子妹几个的心性真好。”
“这许老大太过份了。”……
听着周围议论的声音许老四边低头铲土,边用虽然压低,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说道:“不管咋样,那都是我们大哥,我们都得尊着,敬着。”
周围人看许老四那都快发出光芒来了,那个感慨,那个羡慕嫉妒恨,瞧瞧,瞅瞅,这就是别人家的兄弟,想想自家那些每天为多争半块窝头,少干一点活,掐的要死要活,作天作地的糟心兄弟,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许老四的这一拨名声刷的,好名声妥妥的都到手了。得亏许老大走远了听不见,要不那就不是肝疼了,估计得直接吐血三升!
所以这一回合,人精加多疑小心眼许老大VS人精加戏精许老四,完败!!!
另一边的许向华焦急的朝许家庄赶,当年春梅出事,自己在葛庄修大渠,不在家。等收到消息回来时,春梅都被收敛到九伯借的一口薄棺材里了,要送到山上埋起来,不让进祖坟。
说她是因为偷了生产队的两个红薯出的事,不是啥好事,本来庄里念在她是许家人的份上,没有送她去公社挨批斗,内部解决。只是罚她去到北坡挖树坑,结果她心存不满,跳了崖,摔死了。
这还了得,这女人不光挖社会主义墙角,还对社会主义心存愤恨不满,死的不光彩,给祖宗抹了黑,不能进祖坟。
他那会正是和春梅感情最浓最好的时侯,只记得当时自己死活不信,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抗爹娘,梗气了一把。
不管爹怎么拿棍子打,也没屈服,给族中的老一辈挨个跪下嗑头,嗑的满头血,求他们让春梅进祖坟,那会真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春梅成孤魂野鬼,一个人在山上飘荡,连个香火都没人给供奉。
“傻愣着干嘛,赶紧起来了,一会就要敲钟点名了。”许向荣看着傻不愣瞪着他们,躺在那不动弹一下的二弟,边穿衣服边狠狠的拍了一下他一巴掌说道。
感觉到疼痛的许向华这才反应过来,老大这孙子,手可真黑!这他娘的还真是现实的状况,难道自己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也赶了回时髦,穿越重生了。
啧啧,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老天没眼,好人不长岁,祸害遗千年呐。
许向华扭头看着大通铺上穿衣的几个同村人,揉了揉头,好好的捋了捋,现在应该是六零年十一月在葛庄红旗大队修大渠的时侯,看来,自己应该真是重生了!
别问他为啥知道,这电视上每天演的,大重孙和大重孙女念叨的,他虽说年岁高了些,但也还算能赶得上时代,老大家的三个孙子们怕他寂寞,耐心的教他玩手机,电脑等等一些新鲜玩意。
所以他对这些新鲜玩意和那些时髦的东西,一点也不陌生。尤其是电脑,别看七八十岁,玩的可溜了,和孙子们组队打游戏,上某东,和某宝给宝贝大重孙,大重孙女买些玩具,零食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比他那个整天不给他好脸色,古板的大儿子许明彰可强多了。
算算那个整天板着脸的臭小子今年也就刚六岁,还是天真活泼,没有变成那古板样。还有,还有梅子,明文,梅子现在应该,应该……
想到田春梅和二儿子许明文,许向华心中的焦虑,思念,悔恨,自责一齐涌上了心头。忙问旁边同村的二牛子:“二牛子,今天几号了。”边问边一跃而起,拿起打着补丁的灰色土布衣服心急如焚的利落的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