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
宇文士及一声哂笑,饱含讽意:“武功李氏在军中根基深厚,我料这二人,在官面上是奈何不得你的。他们要想动你,就只能用阴谋。而几日之后的校阅课考,是最好的机会。”
大隋为防军中将士怠懈,特意制定了校阅课考之规,并分为大阅与小阅。
小阅中考的多是个人的战技,比如枪法,炼体拳桩,骑术,箭术,御甲术等等,而大阅则主要关注军阵的变化与演练,
边军中每一年两次大阅,三月一次小阅,而禁军因要宿卫宫城,频率要稍稍低于边军,而府军则更次之。
李世民则若有所思的微一颔首:“校阅课考吗?我会注意。”
他却不怎么在乎,此时宫中禁军多被杨广抽调,兵力已所余不多,想要大阅是不可能的。最多只会考核一下个人的战技,而在这方面,他并不惧任何人。
即便那左千牛备身,凤翔门都虞候王子凯,也只是四品的真元修为,并非是不可战胜。
且按照军法,他在校阅课考中,只需与官阶相同之人比较。
“你可不要大意轻心,那苏儇为人睚眦必报,行事也不顾后顾,无论什么事都可做的出来。”
宇文士及先摇着头提醒,可随后语声一转:“不过我看他二人,也确实奈何不得你。倒是毗卢遮,你这次如果顺便,不妨顺势帮我教一下他们做人。再如毗卢遮你能将他们逼出皇宫,士及愿私人出资十万贯作为酬劳。”
李世民顿时愕然,看着宇文士及,十分不解。
后者则冷冷的一笑:“我已经查清楚了,宇文承基当日在御营前的作为,多是这两人的撺掇之功。可如今承基他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这两人却依旧逍遥自在,毫发无损。我想这个世上,怎能有这样的不公之事?"
李世民顿时了然于心,想及宇文士及现在的为人做派,他也毫不觉意外。
不过他对此事却是毫无兴趣,那苏儇与扬积善二人固然可恼可恨。可他李世民如只为这十万贯银钱,就将这这两个家伙逼出宫,让他们也落到与宇文承基一般生死不知的境地,似也太过分了。
当然,这两人如过真愚蠢到要过来招惹他,那又是两说了。
※※※※
唐国公府,大约十丈方圆的小院之内,正是风雷阵阵。李世民身姿矫健,步伐似游云惊龙般的在这小院的中央四处游走,他呼吸沉稳深长,拳随形动,其势或是轻如飞腾,或是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食之豹。每一拳打出,都能激起罡雷之声,震人耳膜,
而此时如熟悉他的李元霸在此,会发现李世民修行的这套炼体拳法,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还是他日常练习的六合冲拳不错,可却有了些许的变化,不但每个拳桩拳架之间的转圜承接,更为随心所欲,拳势也更显顺畅,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在研习五德残章二十多日以后,李世民终于对自己练习的六合冲拳,做了些许的改造,并且添加了几式进去,以弥补缺失。
他原本是不敢这么做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将级武者,修为都不到的五品。而炼体拳桩与功法,则是一套精密的系统,哪怕一丁点的改动,就可能导致不可测的后果。
然而近日李世民在的崇文阁的藏书中,发现了一本前代天师道灵宝派大宗师葛玄,留下的拳经摹本。
这位可是道武双修,身登神阶,据说只差一步,就可破碎虚空,列入仙班的高人。他留下的任何经典,都被世人奉为圭臬,珍视有加。
而这拳经摹本,之所以会被留在崇文阁的外院。是因这只是葛玄的一些练拳养身的笔记,并不记载任何的功法秘术。
可就是这本拳经摹本,让李世民如获至宝,从中领悟良多。
而其中的一句——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让他下定了决心。
这句话的意思,是养气本身是无害的,且最好是以简单的方法吐纳与蕴养,而这所谓气,就是真元,而劲的储蓄与应用,当以循序渐进的为宜,必须是含蓄的,不能一泻到底。
所以他的练体拳桩,只需遵从这一原则,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