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于尾张,韦恩这段日子里过的十分悠闲,不理会其他的事情,偶尔跟道摩切磋一下阴阳术,关注一下局势走向,看看大和因卑弥呼回归而有什么变化,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哪怕是身在尾张也不去操心尾张有何变故。
任何一个上位者,对任何人都不能够百分百的信任,哪怕是自己的下属。
是以上位者多疑、猜忌,表面上一副信任有加的样子,实际上该插手的绝不会看着。
韦恩不一样,他喜欢放养,又可以说是佛系管理,这样的做法便是给予属下百分百的信任,不会过度插手他们的事情,除非把事情搞砸了,他才会补救一下。
否则,凡事事必躬亲有好处吗?诸葛萝莉前世不就是过劳死?他才不会重蹈覆辙。
所幸明智光秀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这段时间的运作被他看在眼中,其计划成功的概率绝不会低,只要扳倒了丹羽长秀,尾张便不再是问题。
当然,这只是事情好的一面,人必须充分去考虑事物的正反两面,做到凡事面面俱到,算计又何愁不成?即便遇到突发情况也可以做到从容应对。
有这么一个讯息,让韦恩很在意,那就是卑弥呼并未回到大和。
没回去,要么便是隐瞒了消息,要么便是出了什么变故。
两种可能,韦恩倾向后者,不是变故,便是有意不回去。只是若是变故有什么因为什么?以她的手段,除却自己还有人能让她出事么?
有了这一层疑虑,韦恩的悠闲生活过得并不算完美。
此段时间,明智光秀暗中与柴田胜家结盟,策划扳倒丹羽长秀之事。
不得不说,有了柴田胜家的支持之后,明智光秀虽说还做不到与丹羽长秀旗鼓相当,但她的意见,织田信长无法忽视,每每与二人之间摇摆不定。
这两个女人明暗作对,彼此搜集着扳倒对方的证据,纠群结党,将尾张一时之间搞的是乌烟瘴气,似乎已经忘了有一个大敌在外虎视眈眈。
丹羽长秀处,结束了今天的议事,她愁眉不展,任谁被如此针对都会不开心,更遑论是政见不和的生死大敌,她毫不怀疑要是明智光秀在政斗中胜出,必然会置自己于死地。
步入宅院之内,一路穿过客厅进入小院,丹羽长秀收拢羽扇,于门口跪坐,微微躬身。
“大人。”
房中,灯光昏暗,红黑相间的帘布遮蔽,其内一道模糊身影嗯了一声,轻启朱唇,“事情进展的如何?”
丹羽长秀面色一滞,低声道,“她现在已经与柴田胜家结盟,想要扳倒她,必须剪除柴田胜家的势力。”
“柴田胜家。。。”那人沉吟了片刻,缓缓问道,“有把握么?”
丹羽长秀闻言苦笑,“难,我在织田信长心中的地位很可能还比不上她所倚重的这位大将,想要扳倒柴田胜家的难度不亚于发动一次政变。”
“政变么。。。”那人的双眼闪过一丝亮色,冷笑一声,“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丹羽长秀色变,“大人,您是想。。。”
那人缓缓起身,“织田信长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换一个。”
丹羽长秀张了张,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人语带玩味,“的确,现在时机不对,这只能算是最后的手段,你先着手准备一下剪除她们势力的事情,其他的,我自有考虑。”
丹羽长秀闻言松了口气,能不政变最好不要政变,虽说她眼下并非完全效忠织田信长,但好歹也是从小的青梅竹马,自然不希望看到对方出事,这位大人的手段她深知,想要颠覆尾张轻而易举。
随着丹羽长秀退去准备事宜,那人再次坐下,其后转出一道身影,却不是那未曾回到大和的卑弥呼?她面色平静,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甘。
“看来你还是有些不甘心啊?也对,毕竟作为一方之主却要屈居人下。”那人慢条斯理,语气玩味,“但是可惜啊,你们所谓的天下在我的眼中一文不值。”
一统天下是卑弥呼的梦想与野心,然而此刻却为人所唾弃是一文不值,她应该愤怒,却愤怒不起来,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仅仅只是一招,便将自己制服,随后更是利用某种秘术种下诅咒以防止自己背叛。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武道与术法的范畴,所谓斗士在她的眼中简直是个笑话。
恐怕就算是强如‘安倍晴明’,也不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你应该感到荣幸,能够为‘他’的复苏而出力,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这区区关西,给你便是。”那人冷笑,似是将一隅之地根本就不看眼中。
对此,卑弥呼没有任何的怀疑,心中不禁苦笑,自己追求的野心算什么?在这种人的面前,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一言决定势力生死,像丹羽长秀这样被控制在势力之中身居高位之人恐怕不在少数。
当然,现在自己也算在其中,却不知道大和还有没有类似这样的人。
“不说话也无所谓,眼下交给你一个任务,刚才丹羽长秀的话你也听到了对吧?所谓政变太过麻烦,不确定因素太多,最好的办法便是处理掉柴田胜家或者明智光秀。眼下我也没有得力的助手帮我,就只能麻烦你走一趟了。”
看着那人一脸似笑非笑,卑弥呼强忍着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的冲动,转身离去。
看着卑弥呼的背影,那人张开手中绒毛羽扇,目光闪烁着戏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