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有太多了。
能堂堂正正的死,比屈服夷狄的耻辱的活着,显然要好太多了。
抱着儿子,大步的走进自己的帐篷中。
苏武顿时呆住了。
在帐篷中,坐着十几人,其中十余人的面容,在过去八年,时时刻刻在他脑海中浮现。
“常兄”
“许兄”
“赵兄”
苏武神情激动万分,朝着这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揖礼,痛哭失声。
这十余人亦是一一起身,朝着苏武和他手中的天子节,郑重的行礼:“职下等见过中郎将”
又朝苏武手中所持的天子节郑重叩拜:“臣等叩拜陛下万岁”
“常兄,许兄,赵兄,诸公”苏武泪流满面,道:“某以为公等尽为夷狄所戮,不意还有相见之日”
“职下等亦以为今生再无拜见中郎将之日……”这些人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中郎将,您老了”一个男子沉声道。
确实,在北海八年,苏武已经老了。
初来北海之时,苏武尚是满头黑发,如今却已是银发点点。
“公等亦老了”苏武看着那人的容貌,道。苏武记得很清楚,在出使前,此人尚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少年才俊,如今岁月的沧桑和匈奴人的折磨,让他的面容变得憔悴,再不复当年的英气勃发。
“公等何以能来见吾?”苏武冷静下来,奇怪的问道。
“禀中郎将,天子遣使来接我们了”一个人眼中泪水汹涌而出,朝长安方向叩拜着说:“吾等不复君命,君上亦未忘记我等,前月,天子遣使责问匈奴单于为何扣押我等,单于因惧于天子天威,不得不下令找回我等,送归汉朝”
“陛下天恩啊”苏武听了,只觉得在心中生出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激之情,就朝着长安方向叩拜了起来。
然后他问道:“天使何在,祈请一见”
“苏公”帐外,一个拿着天子节的男子走进来,旄节飘扬,让苏武的眼睛都有些迷离了。
看着那神圣无比的天子旄节,苏武缓缓的将手中的天子节呈在手中,叩拜道:“臣苏武,拜见吾皇”
“臣常惠……”
“臣徐圣……”
“臣赵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