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事说事。”毛躁的长发上全是发胶,蹭得程梓明发痒,他捧了她的小脑瓜,扯了枕头垫在下方。
“没什么,就是好累,不想动。可是还没洗澡,这鸡窝一般的头,好恶心。”话音刚落,她便伸长了手脚伸懒腰。
程梓明翻身下床,俯下身子,竟想将她打横抱起。周一诺惊呼着推让,“别乱动,我自己来,你还有伤!”
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一诺的胳膊腿像小鸡仔一样无力,人稳稳地被抱在程梓明怀里。他垂了眉眼,慢慢往卫生间走,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念魔咒,“明知道我有伤,就别乱动。”
听了他的话,周一诺乖乖地不再挣扎,头伏在他胸口,胳膊搭着他的脖子,抿了唇无声地笑。
吻上她的额角,程梓明停下脚步凝视着她,面上笑着,心中默然。
假期已经不多了,让我再抱抱你吧。帮你梳通打结的头发,陪你洗澡,一起窝在被窝里讲故事,看你惊讶的表情,开怀的笑,一分一秒都不错过。多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拉着你的手,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如果能一直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第二天吃完早饭,周一诺便拉着程梓明火速回房。
无论孩子们多大年纪,在爷爷的眼中总是孩子。看两人牵着手神神秘秘地上楼,程万平忍俊不禁,老爷子仿佛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新婚的年轻人,说不完的悄悄话,数不完的甜蜜。
取出昨天的背包,周一诺拍拍身边的空位,一脸兴奋地示意老公坐下,哗啦啦倒出几十个红包,小脸上尽是别样的神采。
结婚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啊,数红包嘛!刚拆开两个,掏出其中的红钞票,不对,得记账,瞬间警醒的程夫人像只大白鹅一样晃到写字台前,拿出本子和笔,有模有样地做起了记录。
见她如此认真,程梓明乐得捧场,两人继续分工合作,他念名字和金额,她来记。程梓明的老同学来得不多,包的金额倒是不小,周姑娘地主婆附身,看着一张又一张红钞票,笑得眼都没了。正因为先前随过礼,所以对方的金额才会变大,见她如此开心,程梓明哪里忍心拆穿。念着念着,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凌成。
程梓明照常念出名字和金额,就像丝毫没发现这人有什么特殊。
“咦,怎么还有他,还随了六百?”名字还没写完,周一诺抬了头,仔细将红包背面的字看了一遍,确实是他没错。她吞了口唾沫,继续耐心地写完。抬头看看程梓明,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她有些心虚,望着他尴尬地笑。
“昨天,他来了吗?”程梓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没什么想法,就想知道她究竟怎么看待这事。
这姑娘倒也干脆,直接答了一句,“没看见他啊,何况我压根都没通知他。”
程梓明没说话,淡定地等着她下决定。
在周一诺眼里,钞票这玩意向来没什么高低。于是她半安慰老公,半安慰自己地说,“无所谓啦,估计找别的同学带过来的吧,送到手里的钱,不要白不要,”她挤挤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再说了,差点被他的神经病老婆揍一顿,给点钱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向程梓明。他一脸无奈地摇头,确实没生气。
瞧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程梓明一点脾气都没了,“好啦,别看了,我只是在想,他老婆居然敢推你,要是他昨天来了,岂不是我默默地放了他一条生路?”
程梓明,你只是说说而已吧,你要真打人,他岂不是连残废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