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萧天离,还有瑾也都打量着齐倾墨,一般女人不会来义庄,来了义庄也会害怕胆怯,看到长相如斯可怖的人更会躲避不及,到底要多么冷血强大的女人,才能在这种地方依然泰然自若?
而见识过齐倾墨在这种阴风阵阵地方还有从容套话的萧天离,越发觉得齐倾墨简直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们若知道齐倾墨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就不会觉得讶异了。
齐倾墨冷漠的神色不带半点仁慈,毫不迟疑地踏过那老头儿的尸体,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冰冷的声音比这义庄里的温度更让人觉得发寒:“连死人钱也要赚的人,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夜幕初下的时候,齐倾墨坐在西厢阁的窗下,鹊应帮她梳着长发,脸色仍是惨白如纸,想来今天在义庄的时候吓得不轻。
齐倾墨拉过她坐下,问道:“怕吗?”
鹊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齐倾墨笑道:“怕是正常的,但是鹊应你要记住,那个义庄里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死人,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听不到,可怕的是那些活着,却比死人还有阴冷的活人。就像那个守灵人,对死亡都不懂得畏惧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鹊应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些,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可是小姐你不也不怕死人吗,照你这样的说……”
“照我这样说,我也是最可怕的人之一是吧?”齐倾墨知道鹊应在想什么,“不错,我也是那种最可怕的人,甚至我比他们还要更加残忍可怕。”
“小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鹊应难过地说道,以前的小姐虽然软弱,但是很善良,如今的小姐很强大,很勇敢,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鹊应,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够了。”齐倾墨亦无奈,怎么能不变呢,生死转换之后还有谁能不变的?
“我相信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小姐的。”鹊应知道齐倾墨不想说的事怎么样也说不会说,但是听到齐倾墨这样的保证仍然觉得万分窝心。
“下去休息吧。”齐倾墨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留她说话。
齐倾墨拨弄着几只钗子,目光懒懒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相府向来有彻夜点灯的习惯,暖黄色的灯火随处可见,照得整个相府四处都是亮的。这样点灯的习惯听说是姚梦来了才有的,想来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夜半怕鬼敲门吧。
“想不到你对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地贴着心的好。”萧天离已经把相府当成自己府中了,想来便来,随时翻墙而入。
“对,谁若要动她,除非先杀了我。”齐倾墨丝毫不意外萧天离今天晚上会过来,甚至可以说她在等他过来,“进来喝杯茶吧。”
萧天离翻着窗子就跳进来,坐在矮榻上翘着二郎腿,调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那次你给我还有皇叔泡的那壶茶叶末子茶了,那真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花。”
他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齐倾人给自己狐尾散,找了几个流氓过来准备对自己施暴,被自己化解后,请他和平遥王帮自己反将齐倾人一军的事。
如今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给齐倾人喝的是什么?”齐倾墨想起往事,也有些感概。
“什么?”萧天离还真不知道。
“狐尾散。”齐倾墨的坏笑令她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萧天离想起那天齐倾人喝了一口便全数喷了出来,还在奇怪以齐倾人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原来全是齐倾墨干的好事!
“你可真够阴损的。”萧天离啧着舌。
“阴不阴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齐倾墨将泡好的茶给萧天离倒了一杯,茶香四溢,很是清雅。
“今天那老头儿怎么会突然死掉?你给的银子有毒?”萧天离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儿看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掉了。
她的银子涂了些东西是不错,但害不死人,只能让原有的毒性发作。这老头儿显然是一早就被人下了毒了,只不过是慢性毒药,一天两天的死不了,齐倾人只是提前让毒性发作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