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下神色,放轻了脚步,隐于假山之后,静静听着从两人嘴中传来的碎语。
“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昭仪娘娘说了,只要把这事做成,对食之事,她暂且不追究。”
小太监略带惊喜,却又为难,他不过是一个小太监罢了,如何能近身那些贵人。
明日就是选秀之日,偏偏今晚就要把事情做成,这可如何是好。
宫女也不管他是否同意,抓着他的手,把一包药塞在他手中,眼里微微闪着期许,小太监终究还是应了。
这个宫女她是知晓的,不过是傅茵茵身边一个三等婢女翠莺。
穆琅嬛垂眸,眉眼浸染些许嘲讽,嘴角丝丝笑意夹愈加潋滟,她以为傅茵茵就那么能忍耐,能等到明日选秀,原来在这儿摆了一道。
两人又细细碎碎的说了些话,不舍的分别。
树梢上,一轮圆月挂,一抹浅影在地面显现,刻意放轻的脚步暮得消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晚风吹过树叶发出瑟瑟的声音。
翠莺的脸色有些难看,手心里渐渐冒出了薄汗,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地面上的影子,脖子像是被人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僵硬的移动着身体,穆琅嬛正巧探出半个身子,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是你!”翠莺忍不住惊呼。
穆琅嬛立刻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微微蹙眉,“轻些,生怕旁人不知道咋们在这儿?”
翠莺想起她也是昭仪面前的人,不禁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身体无力的靠着假山,“快被你吓死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方才我瞧见有个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我就想着来看看,谁知我一来他就不见了,我正准备到这里来寻他,谁知就瞧见了你。”
言罢,她向着假山里瞟了一眼,随意问道,“你没有瞧见什么人吗?”
翠莺心里又是一紧,听她那么说,刚才他们的话岂不是全让人听了去,若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她忙道,“我哪里瞧见什么人,我左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定是你眼花,快些回去吧。”
翠莺盯着她,欲言又止,有些焦躁的甩了甩帕子,扭头离开。
穆琅嬛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眼里的神色隐晦不明,温温软软的身子在风中轻摇。
翌日,傅茵茵寅时便起身,一干人等皆起身伺候傅茵茵梳妆。
今日是选秀之日,作为宫中最为得宠的女人,绝对不能失了风采,就算她家世不如这些秀女,也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盛宠。
素手轻抬,一只缀着玉石的金镯子套在纤细的手腕上,她微微抬眸,指着一支攒金的牡丹步摇,霜儿了然,取了来,小心翼翼的插入发髻中。
穆琅嬛端着茶水,不禁冷笑,一个婢子出身的昭仪,也敢用牡丹配饰,不过她连正红都敢穿,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神色自若的将茶水递过去,傅茵茵漱了口,净了面,细细的描绘着面容。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傅茵茵才满意的起身,今日她可实在威风,妆容下,过于妖魅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刻薄来。
她突然停下来,盯着穆琅嬛冷笑,“你就在这里好生待着,正巧本宫觉得西厢房有些脏,你去打扫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