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道理,傅茵茵若是要害南宫瑞,大可不必如此费周折,明目张胆的送来有毒的汤水,而且瑞儿出事,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她这么做,得不偿失。
打定这样的想法之后,穆琅嬛还是去厨房将汤水热好,给孩子盛了过去,看着南宫瑞一口气将雪鸽汤喝完之后并无大碍,穆琅嬛才算放下心来,傅茵茵也算是尽职尽责了一回,对着南宫瑞嘘寒问暖了几句,就吩咐人打道回府。
这一天过得太不寻常,穆琅嬛晚上躺在床上时心里总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依照傅茵茵有仇必报的悧子?今日难得没有为难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常态!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傅茵茵今日前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碗汤怕是有什么古怪,起身穿好衣服,穆琅嬛打算去南宫瑞那边去看看,哪知刚刚出门,就发现整个屋子已经被侍卫们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傅茵茵的贴身丫环霜儿,只见她厉声道:“穆琅嬛下毒谋害太子,快,把她抓起来。”
被禁卫军带到太子殿的时候,南宫展宸已经在殿里了,一双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紧绷的唇角却泄露出他的怒气,隐隐有山雨欲来的趋势,看得老太医说话都微微颤抖:“太子所中之毒是一种名为青藤的毒,青藤是一味毒药,同时也是一味良药,因为本身是毒,故而大夫们一般开药会同其他几位药材混用,将它的毒性降到最低。”
老太医偷偷瞟了眼皇上铁青的脸色,就着袖子擦了擦额际的汗,接着说:“看太子的病情是单独服用了青藤的状况,所幸发现得早,并无大碍,微臣这就替殿下开解毒的方子。”
吩咐随同的侍从,两人刻不容缓的替太子开药,穆琅嬛听到这里,也算是放下心来,瑞儿总算是安全了,冷静之后,也渐渐起了疑虑,究竟是谁要害她?
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多加思索,傅茵茵从太子的寝殿过来,双眼因为痛哭过而微微红肿,她手帕试着眼泪,尖细的嗓音在触及到穆琅嬛时瞬间爆发出来,她上前掐住穆琅嬛的双手,满眼的通红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人,“枉费瑞儿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下毒陷害他,穆琅嬛,你好狠的心啊,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三岁孩子都不放过?到底是谁不放过?
穆琅嬛冷冷的看着眼前自导自演的罪魁祸首,用力掰开她掐在自己手臂上的腥红指甲,眼神更似寒冰积雪,“昭仪娘娘,陷害太子的罪名,奴婢可担不起,再者,奴婢没有陷害太子的动机,太子出事,对奴婢来说可没有半分好处。”
是,对她来说没有半分好处,对傅茵茵来说就不止于此了,她没有料到,傅茵茵竟然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直接在太子喝的汤里下毒。
也对,怪她白日里想得太过简单,难怪今日傅茵茵想尽办法让她接手那碗汤,原因就在这里,有谁会想到太子的母妃可能下毒害南宫瑞呢?怎么想都是她这个犯过错的宫女嫌疑大得多,想的越多,穆琅嬛的神情就越冷,看向傅茵茵的眼神也越恨,那碗汤,是借着她的手送出去的!
傅茵茵不料都到这个份上了,穆琅嬛脸上始终还是一片镇定,静的让她忍不住想要抓烂她的一双眼,顺着穆琅嬛手上挣脱的力气,傅茵茵摔倒在地,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哀怜的目光转向屋内唯一没有说话男人的身上,夹杂哭腔的嗓音也嘶哑了不少:“皇上,太子喝的雪鸽汤是臣妾亲自熬好的,臣妾身为瑞儿的母妃,怎么可能去害瑞儿呢?”
“茵茵,你先起来,地上凉。”南宫展宸一直紧锁着眉头,虽然对于傅茵茵的做派反感,却不得不亲自去扶她起来,温厚的指腹替她擦掉脸颊残留的泪珠,脸上不耐的神色很好的收敛住,人前依旧是最宠爱傅昭仪的皇帝,他一手将爱妃揽进怀里,沉声安抚道:“这件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
“皇上,是穆琅嬛趁着温热雪鸽汤的功夫下的毒,那雪鸽汤只有臣妾和侍女还有她三人碰过,不是她下的毒还是谁?”
傅茵茵阴狠的视线落进穆琅嬛眼里,咬牙切齿道:“现在去她的住处,指不定还能搜到剩余的毒药。”
话音刚落,霜儿就拿着一包白纸包好的东西,领着剩余的禁卫军进来汇报,“启禀皇上,这是在穆琅嬛房里搜到的东西,已经拿给太医鉴定过,就是青藤磨成的粉末。”
好啊,现在是人赃具在,一个被设计好的计谋等着她呢!
穆琅嬛仿佛看到傅茵茵眼里的丝丝得意,为了陷害她,不惜向南宫瑞下毒,又或者知道瑞儿是南宫展宸的软肋,若是他出事了,南宫展宸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她,尽管她有一双再像舒柒佰的眼睛!
果然,一见到这包粉末,南宫展宸的眸子里微微震动,转眼去看穆琅嬛的眼睛,却发现她只是平平静静的跪在殿中,不施粉黛的眸子里清楚的映出他的容貌,南宫展宸微微怔住,怀里的人已经对他的态度颇显不满,南宫展宸这才回过神来,权衡之下轻声道:“穆琅嬛下毒陷害太子……”
“等等!”
穆琅嬛原以为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栽赃陷害的案子,凭着南宫展宸的聪明,定是一早就发现了,可是她万万忘了,皇帝也有诸多的身不由己。
即便很多事看得明白也得当做不明白,更别说他的心如今是向着傅茵茵这个女人的,她一个小小宫女,有什么本事去和堂堂的傅昭仪斗?
也正是看清这点,穆琅嬛才更要出言自己辩护,重生之后,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一切都要靠她自己,若是依然像前世一样软弱,那她重生的意义在哪里?她的那些仇恨又该放在哪里?
眸光渐渐坚定,穆琅嬛望向主宰她生杀大权的男人,冷冷道:“奴婢以性命担保,从未下毒陷害过太子殿下,至于那毒药,若是有心人要栽赃,随意在搜查的时候放进去,也就成了奴婢的东西,昭仪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放肆!”
被戳中心事的傅昭仪娇好的容颜上蹦出些许不自然的神情,“你的意思是本宫要陷害你,??7害???寐了?”
“娘娘,奴婢没有指明是您,何必急着承认?”穆琅嬛看着已经恼羞成怒的傅茵茵冷冷一笑,跪在地上的身形挺得更加笔直,在傅茵茵愈加憎恨的目光中接着说:“恳请皇上给奴婢三天时间,奴婢一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什么三天时间,分明是你想拖延时间。”
傅茵茵挂着未干泪迹的小脸又抬眸企盼的望着南宫展宸,软言道:“皇上,穆琅嬛这个女人轨迹多端,在秀女进宫的第一天就私闯臣妾的昭仪殿,被臣妾罚为宫女后,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竟然对太子下毒手,其心之毒,难以想象,臣妾掌管后宫琐事,若此事不加以严惩,只怕是难以服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