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狐狸,你可终于是回来了。
粥其实已经不烫了,她却复又吹了一口勺上的粥,将勺上本就冷得快的粥吹成冷粥,这才送到嘴边,微微张嘴送了下去。
粥是冷的,刚刚吃下去的包子是热的,如此一综合,只觉得冷热适宜,既不烫口也不太冰凉。
就算一步棋走错了又何妨,弥补的空间总是有很大的。
皇后宫中。
春雨跪在门口,就在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大理石上面,初春的季节,说下雨就下雨,天上的毛毛细雨虽然不至于淋湿身上,却是打在脸上会令人万分难受的。
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了。
若说这便是惩罚,那可真真是可笑至极的事情,这样皇后便会轻易放过她吗,不杀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容忍。
春雨背上数十道鞭痕已是被衣物遮盖了下去,然而每当衣服摩擦或是刮蹭到伤口是仍然会带起一阵阵的剧痛,如今下了小雨,春雨便努力弯下腰,弓着背尽量让雨水落到自己的背上,期盼着能用这个方法减轻疼痛。
然而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本就是跪着,弓着背更是难受得很,没有一会儿便就觉得无法支持了。
“娘娘说了,你就在这跪上两天两夜,若是昏过去了,那后果你大可自己想想看。”
一旁路过的侍女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道。
不待见她是自然,春雨平日里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更是贴身侍女,可以说皇后很多事都是由她亲历亲为,能讨主子欢喜,有分走了大半的宠爱,其他的宫女怎能不嫉恨。
春雨咬着牙,背后的伤口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灼热,其中几道伤口由于好几鞭都抽在了同一个地方,更是深得甚至可以隐约看见白森森的骨头,那些地方她几乎已经失去了直觉,连痛觉也不存在了,只剩下麻木。
皇后不杀她,一是因为平日里皇后出席场合都是带她,如此突然灭口,在这一根鸡毛都能挑出刺来的深宫怕是要遭人非议,皇后的小辫子,白白送上门的机会,又恰好跟在寿宴上相府大小姐与皇后的一番对峙之后,任谁都不会不要的。
二是皇后也没有发落她去浣衣局之类的所在,非是念在旧情,而是她并不放心春雨离开自己身边,即使她不能全盘信任春雨,可春雨毕竟是知道她很多秘密的人,如此随意送走,只怕她泄密,就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能被深宫中那些巧舌如簧的贱人们说得天花乱坠。
春雨咬紧牙关,忍着膝盖和背部的剧痛,跪在雨里。
两天,只要两天就好。
不过她真正很好奇的,还是那只白猫。
皇后究竟在那只猫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宫内皇后斜坐在软榻上,保养极好的手端着一个青花杯,杯内盛着皇帝御赐的上好的碧螺春,正送在唇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小酌。
“她不是说要将本宫的爱猫送回么?”
皇后抿了两口茶,幽幽开口,“这也一天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呢。”
“那……可要奴婢找人去宫外催催?”
她身边的宫女是刚刚到这个位置来服侍的,要知道这从前可是春雨的位置,而现在那个春雨什么下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因此连说话也是战战兢兢,除了皇后提问以外的话更是一句也不敢说。
“唉,你啊,果然是都不如春雨聪慧。”
皇后抬起另一只手支着额头,叹气道,“为何脑筋就是不开窍,连一点实用的方法也想不出来吗?废物,真是废物。”
那宫女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个字惹娘娘不高兴了,垂着头讷讷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