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还是刘掌柜告诉我的,没想到王凤仪竟然为了卫子戚能够坐上卫家的家主之位,出卖自己同卫家族长和几位族老……若是这件事情让卫锦然知道了,想必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
孙锦绣可不觉得王凤仪可怜,且不说王凤仪做的那些狠心绝情的事情,光是为了利益将自己都给卖了这件事情孙锦绣就打心眼里头鄙视她。一个女人既然愿意利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得利益,那就别怪别人对她做些什么,也别怪事情捅出来之后旁人鄙视她!
既然她连尊严都不要了,那么就别怪卫子戚到了最后会不认她,是她自己将自己最后的退路给封死了的!自然在孙锦绣心里头,卫子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情只要一闹开了,卫锦然同卫家族里的关系必定就此破裂。失去了卫氏家族作为后盾的卫家不过是一只风雨飘摇的孤帆,行不远的。而失去了卫家作为钱财来源的卫氏家族也必定分崩离析。”
孙锦绣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垂下了头,望着手中的精致瓷杯,蹙了蹙眉,然而只是一瞬抬头只是眸中精芒乍泄满是坚定。
“你这不单单是要毁了王凤仪母子,更是要毁了整个卫家?”萧君玉忽然笑了,笑得别样的温柔,然而他的笑容之中却暗藏锋芒,带着狠戾的刀光。
两人看似品茶,闲如聊天,然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将对方深深刺探一番,心中各有所想,却未显山露水只是垂头饮茶,仿佛将那些心思全然都放在了茶上。
“王凤仪之所以能这么欺辱我,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身后有卫家有卫氏家族作为后盾;卫子戚之所以能这般为所欲为,几乎将我逼到绝境,便是因为有卫氏;鱼幼薇之所以能够目中无人,居高临下的用钱财侮辱我也是因为卫家。”
想到过去的种种,孙锦绣的语气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仿佛是凝上了霜,结成了冰。有些回忆是痛苦的,官商勾结,即使她有能力为自己沉冤昭雪,最终死的伤的只是那些棋子,背后的人却稳如泰山。
她说过,那是因为她不够强!既然如今她还没有能力变强,何不令对方变弱,也是一样的。
“今日他们能够这么做,保不定往后卫家还有谁也会这般仗势欺人,更何况你以为卫锦然有一日不会想起来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到时候他必然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我的身上,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我做那刀俎,现下就了断一切!”
“可是如今卫子戚还活着,仍旧是卫家的大少爷,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伤好了之后不会来找你报复?如今的卫家虽然落魄,可是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卫子戚不会活到伤好,鱼幼薇不会让这样一个大麻烦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而卫家如今名声狼藉,五年之内是绝对选不上皇商的,而且他们在镇子上恐怕也要呆不下去了!”
孙锦绣原本还淬着冰霜的容颜忽然如桃花般绽放,仰头望着日头渐低,天空隐隐的露出一丝晦暗来,正要起身站起来。
“今个儿已经不早了,多谢萧公子的茶,这胭脂酿恐怕要下回才有福再品了,锦绣先行告退。”
“就这么走了?刚刚利用完,就想要过河拆桥,太快了写吧?”眼见着孙锦绣起身要走,萧君玉垂头抚着放在腿上的长萧,几缕长发北风吹乱了散落下来,笑得别样的淡漠。
孙锦绣一时哑然,她自然是明白了萧君玉所言“利用”之事便是她在说服县令和张捕头的时候借了萧君玉的势。
真是小气!
低头望着萧君**上横置着的长萧,想来是萧君玉还在介意昨夜她同云清扬合奏之事,望了眼四周,正好看见亭子的角落里偷有架筝摆在那里,便坐了下来,抚筝笑道。
“若是公子不介意,锦绣愿抚琴以谢公子大义。”
萧君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孙锦绣乐得以一曲琴音还礼,不但风雅而且也免得萧君玉提些不该提的要求。望着眼前这一把古筝,孙锦绣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东西她小的时候是学过,如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首曲子大概是以前弹得多了所以还稀疏记得。
潺潺流水声中,一道乐音从指尖流泻而出,恍若旷野无声的月光,又仿佛是亭台楼阁间细细潺潺的泠泠流水之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映明月与山峦壮阔之间,令人无限想往。萧君玉也听痴了一般,执起手中的长萧,与之同奏。
“再奏一曲。”
一曲毕,余音一绕又回到了原本的曲调之上,萧君玉只以为她喜欢这首曲子,便陪着再奏了一遍,当蓼蓝端着胭脂酿走进小亭的时候,耳边同样的音调已经响了三四遍了,这让蓼蓝对于孙锦绣更加叹服,这时间还没有女子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同她家公子较真的。
刚想要放下胭脂酿悄悄离开,免得殃及了池鱼就见萧君玉放了下了长萧,对着坐在古筝之前正要开始再奏一遍的孙锦绣开口道。
“换一首。”
孙锦绣瘪了瘪嘴,指尖一划,另一道可以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的音调响起,站在一旁的蓼蓝面色一变,偷偷的抬眼望向了萧君玉只见自家公子依旧神色如常,她自然也不好伸手去堵耳朵,只能强忍着站在那里等着这一曲完结。
终于……
“换一首。”
才弹到一半,萧君玉的嘴角终于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额角的青筋不可抑制的突跳了几下,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孙锦绣故意在整他所以才令这魔音穿耳。
“哦,”孙锦绣瘪了瘪嘴,随即又换回了原本那一曲。
萧君玉终于发现问题的所在,嘴角抽动的更加欢乐,“你只会这一曲?”
“是两曲!”孙锦绣毫不脸红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