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能否想象,这里是只有弦的世界。”
我们亲耳听见,这个传奇一样的乐师带着他小提琴般的嗓音向我们讲述这一切。或者“听见”这样的词汇,并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一切我们尚未接受的信息,都直接通过某种频率直击着我们独有的弦,一切看见听见都是我们稚气未脱的虚幻。
如果我们还残存在有那个原本的脑中人性的记忆,一定会为这样准确无误的交流痛哭流涕,不存在任何信息传输过程带来的误解,一切的一切就在这某个频率的振动间,直接给了我们的灵魂。
狄更斯说:“像牡蛎一样神秘,自给自足,而且孤独。”如果你也有过同样说不清楚的感受,就一定明白为什么。就像黑格尔说,他最好的学生,也完完全全的误解了他。
就在这样纯粹的交流中,莫扎特先生依次向我们输出着我们所需要知道的东西,比如我们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以及为什么。
在这次宇宙生出若干年后,一个可以孕育生命的星球慢慢出现了,而在一次次的自然抉择中,生物才不断地进化。
就像在最初覆盖了这个星球面积70%的水孕育了最初的生命一般,我们随机却有规律可循的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
又经若干次呼应着人生的潮起潮落,水的边缘处,生物也一样忍受着若干次被晒干的痛苦,以至于不得不因为某些巧合出现了,能在陆地上生存的东西。
就在这宇宙的不断混乱变化中,如曾经的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被熵增选择,出现在了这个小星球上。
因为智慧,他们发现制造着,也因为智慧,他们发展,进化着。
直到那天,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发现了这个世界不断混乱的残酷规律,便妄图创造出秩序来对抗这宇宙的不断熵增。
可秩序如何管得住这深深刻印在我们基因里的本能呢,这些生物思考着。
又是因为巧合,化学信号和电信号在我们的身体里默默流淌,突然触及到了哪里,情感便诞生了。
他们有了情感,他们开始创造和编写,甚至把这些进化出来的复杂逻辑,编写到了一套叫做道德制度的章程里。
情感联系这这个族群,让他们密不可分。而道德限制着这个族群的强者,让弱者也有机会存活。对抗着,对抗着熵增的秩序被这个智慧族群就这么进化了出来,这就是复杂逻辑下产生简单判断的人类,也就是来这里之前的我们。
可最终,可怜的人类也终究会发现,这样的情感组成的人性,就像一层甲壳一样,保护着脆弱的灵魂,也同样束缚着它。
为了埋在骨子里的生存欲望,这个族群就产生了一种叫做伟大的情感,救世主就从这样不堪的人性中缓缓走来。
或是移民,或是保护地球,保护其他物种。这样单纯自私的人性覆盖着族群中的每个个体,或是情感或是理性,无一不为了生存繁衍而做出努力,我们歌颂的大公无私,也不过是歌颂这最具社会性的品质,歌颂着所有人的自私罢了。
在一切虚无缥缈的努力再也无法对抗这个宇宙的强大熵增时,就感谢并憎恨着潘多拉吧,我们会在绝望的处境中,寻找下一个虚无缥缈的奢望。
而在这样一个个目标找下去的过程,倘若还有人侥幸生还,大概也就终于明白了,我们要逃出来的目的了。
本就是子虚乌有,让一切归为平静,才是最终的,人类可以奢望的目标。
就这样,我们这部分人捷足先登,一部分幸运的因为进化过程中烙印在基因中的随机,因为生命中一个个抉择的随机。或者在博士身旁,我更该说是看似随机。
因为这些幸运,莫扎特奏响了自己生命的乐章,我和博士也一同来到了这样的鬼地方。
作为弦,作为灵魂,即是我们进化的,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