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此揭过,”燕王看着徐言梦,正色道:“梦梦,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不要太冲动,尤其在母妃面前。你好好跟爷说,爷不会委屈了你!母妃毕竟年纪大了,又是长辈,你今日那样——”
燕王苦笑,叹道:“若非爷了解你的性情脾气,若是换了别人,管她是王妃还是什么,爷早叫人拖出去了!“
徐言梦的心狠狠的抽了抽,脸色顿时一白。
听了他这话,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他对他母亲的信任和孝顺远在她意料之外!想也难怪,元太妃,太会做戏了!
长久以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泄过私愤,纵然是教训自己,那都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也从来没有对燕王独宠自己明确表示过什么不满——至少是在他面前。
甚至,他们闹别扭的时候她还“好心”的说和过,燕王如何会相信她对自己不但不满,而且厌恶至极呢!
燕王明明白白的将徐言梦发白的脸色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依然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梦梦,你可记住了?”
母妃为他做了太多太多,他知道母妃有多不容易!如今他有能力了,他只想母妃能够安安乐乐的安享晚年,一切的对母妃的忤逆,他都不会容许。
哪怕这个女人是他最心爱的、爱若性命的女人,他也绝对不会容许她对母妃忤逆不孝。
“是,臣妾,记住了!”徐言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涩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心,一时也沉甸甸的苦涩起来。
她没法怪他!
“记住就好!”燕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低头在她额上怜惜的亲吻了两下,柔声道:“爷相信梦梦不是口是心非之人!”
“王爷真的相信我吗?不管什么时候,王爷都相信我?”徐言梦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低低问道。
燕王顿了顿,低声道:“信!只要梦梦说的,爷都信!”
“嗯!”徐言梦心中略松,柔声轻笑道:“只要王爷记得今日这句话,臣妾,什么都听王爷的!”
不知为何,燕王听着她这句话,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儿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似乎隐隐透着一丝恐慌,令他极其的不自在。
“别胡思乱想!”他轻轻拍着她背后说道。
两人起身的时候,燕王无意中瞥见徐言梦雪白的手背上似有划痕,浓眉一挑,将她的手握住细看。
那雪白的手背上赫然两道长长的血痕,紫红刺目,几乎斜斜横穿整个手背,血痕周围的皮肤也略略的肿了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燕王声音发冷。
他的女人他都舍不得动一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伤她!
本来就打算让他看见好趁机告状的徐言梦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便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今儿元侧妃因为元公子的事带了一群丫鬟婆子冲到明春殿找我算账,她或许是气坏了,见了我就带人扑上来动手,我躲闪不及,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幸好徐姑姑、甘草她们进去的及时,不然,只怕脸上也少不了要挨几下子呢!”
她这话可一点也没冤枉元侧妃。
元侧妃没有戴护甲的习惯,可是今天她跑到明春殿闹事的时候十指上却全都戴上了两寸余长的尖利护甲,一下下的目标都是自己的脸上。
这会儿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徐言梦都还有点儿心有余悸。那锋利的护甲猫爪似的在眼前闪过,触目惊心。
若挨了一下子,脸上都不能看了!
幸亏当时银屏和碧罗反应快,也幸亏甘草、半夏她们进来得及时。
燕王一听就沉了脸色,冷冷道:“庭芳太冲动了,事情没搞清楚就上门动手,她还真不把本王的话放在眼里!”
徐言梦心里嘲讽,心道她何尝只是冲动?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那也不是她了!
就算真毁了自己的脸,她也可以说是心疼弟弟一时控制不住才动的手,又有元太妃护着,王爷顶多就是训斥她一顿或者禁足,还能如何?
“幸好没伤到你脸上!”燕王小心翼翼抚过她的手背,柔声道:“爷这儿有药膏,过几日保准连点儿疤痕都不会留下,梦梦别担心!此事,爷会给梦梦一个交代。”
徐言梦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半真半假的笑问道:“倘若我的脸真的毁了,王爷可会嫌弃?”
燕王忙道:“不会的!爷这儿有极好的药膏,就算你脸上有伤,也不会留下痕迹,梦梦的脸不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