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辉的话最终没能喊出来。
周青峰原本想着慢慢跟孟慧周旋,可眼看邹辉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实在无法继续淡定下去。他先是一脚猛踹邹辉的腰胯,跟着垫步前冲,身形一矮就撞在孟慧身上。
孟慧还在惊讶于邹辉的话语,对周青峰的攻击完全是措不及防。被周青峰肩头一撞,她胸腔里呼吸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若不是她常年锻炼,这一撞都能把她当场撞晕。
不过孟慧的反应也极其迅速,还在半空中就在稳住自己的姿势,身形一团就地滚了一圈卸去冲击而来的力度,跟着手中枪口一抬又要指向来袭的周青峰。
只是孟慧反应快,周青峰的动作更快。电光火石之间,他撞击之后就用被铐住的双手前伸一抓,叼住孟慧的手腕轻轻一捏,立刻让孟慧的腕关节脱臼。
孟慧右手腕关节脱臼,立刻就要用左手去抓抢。可周青峰却早就将手枪抢了过去,倒转枪口就指向了她。
“手铐钥匙,拿出来。”周青峰双手据枪就指着孟慧的额头,双眼透着寒光,声音冷漠的命令道。
刚刚的交手只在呼吸之间,孟慧只觉着一眨眼,形式居然逆转。她看着周青峰森冷的脸庞,冷静的说道:“邹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少废话,给我打开手铐。”周青峰眼都不眨,态度强硬。
孟慧默默的从腰间取出钥匙,小心的给周青峰打开手铐。周青峰顺手就将手铐一头拷在孟慧的手腕上,另一头拷在路边的栏杆上。
做完这一切后,周青峰又去看邹辉。邹辉此刻倒在地上,已经被刚刚的一脚踢的晕死过去。看上去局面再次被周青峰控制住了。
只是周青峰一手持枪,一手抚额,烦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孟慧就在不远处盯着他,好一会后平静的问道:“邹辉,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这傻子刚刚到底要说什么?”
深夜的街道清冷寂静,偶有夜风将地面的树叶吹的沙沙直响,路灯照着路上这三个人,拉出长长的斜影。周青峰沉默的侧着脸看向孟慧,他连续几次深呼吸后抬起手枪瞄准孟慧,却迟迟不开枪。
孟慧却继续说道:“这傻子说吊坠是他妈妈给的,难道他才是真正的邹辉?你只是个假冒的?”
周青峰还是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直等到地上的邹辉发出一阵痛楚的喊叫后,才把他从失神的状态拉回来。
“孟警官,我承认你的很多猜测都是对的。但我觉着你是好警察,我真不想杀一个好人,这违背我做人的原则。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周青峰的语气很平淡,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容孟慧拒绝。
“交易?你想收买我,让我跟你在警方当卧底?还是要我给你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我现在答应你,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你?”孟慧倒是很坦然。
周青峰却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担忧,他嗤笑一声说道:“龙爷在平湖区混了这么多年,跟当地的官员勾结极深。他现在人死了,但他手里握着的那些权钱交易证据可都没有消失。”
“在你哪里?”孟慧的眼神立刻锐利了几分。
“对。”周青峰呵呵的笑道,“你们急急忙忙的赶去看龙爷的尸体是没用的,因为有用的东西全部都在我这里。而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你。”
这是个叫孟慧难以拒绝的交易,她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努力平复自己的声线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的要求不高。第一点,求你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了,我真的很不喜欢被人追查;
第二点,在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希望你能跟我合作。你是警察,我是坏蛋,我们本来天然对立,但其实很多地方可以相互帮助;
第三点,杀了这个傻子。”
周青峰说完这三个条件后,就一把将躺在地上的邹辉拉了起来,然后走到孟慧背后,把手枪塞到她手里并且指向邹辉。
邹辉刚刚喘平自己的呼吸,看到孟慧居然握着手枪指向自己,连忙伸手哀求道:“别杀我,你是警察,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我……,我才是邹辉,我爹是邹世荣,我才是真正的邹辉啊!”
孟慧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周青峰,低声问道:“你真的不是邹辉?”
“不要问这种白痴的问题。只要你杀了这个傻子,我会找机会把你要的那些罪证送给你。如果你不杀这个傻子,那我只好杀你,再杀了这个傻子!”周青峰说完就催促道:“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更不要拖延时间。”
“看样子我没得选择。”面对死亡的危险和功绩的诱惑,孟慧原本有些紊乱的呼吸很快稳定下来。她又看向可怜哀求的邹辉,深吸一口气后冷漠的说道:“如果你真是邹辉,那你死有余辜。”
砰!枪声响起……。
邹辉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一个血洞。血水正在浸润他的病号服,显露出一团大大的红色印记。
“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邹辉说完这句就颓然倒地,死不瞑目。
周青峰又抢过孟慧手中的枪,疾步走到邹辉的尸体前确认其死亡后,又将尸体拖上他开来的那辆轿车。
孟慧在开枪之后却是浑身发软,心里乱糟糟的几乎无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眼前这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犹如一个不停旋转的深渊,仅仅掀起一点浪花就把她也拖进去。
“难道我真的要被眼前这小子控制吗?我还有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可能?”孟慧连续几次深呼吸,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她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周青峰,问道:“你现在还要干什么?”
“处理尸体啊。”周青峰把尸体搬上车后,又快步跑回到孟慧身边给她打开手铐。
“你真的不杀我?”孟慧只要简单的回想一下最近发生的各种事件,就知道周青峰已经算是杀人如麻。“我想你肯定不会在意多杀我一个吧?为什么放过我?要知道我绝对不领情的。”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我从来不乱杀人。”周青峰解除孟慧的手铐后,转身就朝自己的轿车走去。他高声说道:“你的手枪我会放在百米外,然后我们就算是关系不太可靠的盟友了。”
孟慧看着周青峰居然真的放过她,忍不住高声喊道:“既然你不是邹辉,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邹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