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头也不回,“世外人不在乎身外物。”
“世外人也不在乎自己的徒子徒孙无处可去。”霍祁傲道,言语间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这是要将道观中人全部遣散?
老道长气得走回到他面前,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十分丰富,“你真是比撕笔墨那会儿更讨厌了,怪不得能把绵绵那丫头折腾成这样呢。”
“……”
霍祁傲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老道长走过去,从地上搬起一盆枯掉的盆栽放到院中石桌上,臭着脸道,“我送了绵绵一盆,再送你一盆,自己悟吧。”
说完,老道长转身就要走。
霍祁傲冷漠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拆掉一个道观需要些什么步骤。”老道长只能又回过头来,气冲冲地走到石桌前,一拍桌子道,“绵绵刚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有伤,胎象不稳,又是愁绪满肚,每日郁郁寡欢,她现在看着是好些了,但就像这盆绿萝,能挽救的时候你不救,非
要等它自己长好,结果它没好,反而直接枯了、死了,你要它怎么再活过来?”
能挽救的时候你不救……
霍祁傲站在那里,双瞳发黯,手指握紧。
“活是活不过来了,但要是我每天浇水,坚持不懈,这不还能发出一点芽么。”老道长说着开解的话,却是吹胡子瞪眼的状态。
霍祁傲垂眸,果然见盆栽中已有几处发芽的迹象,小小的叶子在月光下嫩绿非常。
“如果你想要这点发芽,那你就天天浇水,天天浇,天天浇!”老道长气乎乎地说着。
“我不要它发芽,我要它重新活过来。”
霍祁傲沉声说道,语气强势,目光深不可测。
“那就要看你浇得是什么水了,你要一桶开水浇上去,那就连片绿叶子你都别想再看到了!”老道长没有好脸色地道。
两人各站石桌一边。
浇得什么水……
霍祁傲的眼黯下来,不复刚才的冷漠,“不知道。”
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挽救,没人给他一份标准答案。
他再用错了方式怎么办?
见状,老道长一甩手道,“这有什么难的,老话都说烈女怕缠郎,你缠啊缠的不就成了么!你们之间说破了不就屁大点事么!”
说完,老道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拂袖而去,走了两步,老道长又退回来,手指着霍祁傲瞪圆了一双眼睛,气急地道,“过份!”
“……”
霍祁傲冷冷地看着他。
“我一个得道高人你让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露骨,过份!”老道长气得手指都抖了。
“……”
霍祁傲不搭理他。
“哼!”
老道长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多看霍祁傲。
……
乔绵绵坐在客房里写字,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抄的经文多了,她在这个时候就变得格外平静。
霍祁傲的突然出现带给她很大的冲击力。说不感动不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