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近日再次“唱空”中国银行业,针对近期关于银行业的几个关键词——地方融资平台贷款、社会融资总量、房地产贷款等,惠誉几乎给出“清一色”的质疑。惠誉预测:未来几年内中国银行业出现运营困难的风险极大,对宽松信贷政策的依赖、高企不下的通胀、房地产行业的贷款风险都成为中国银行业的隐忧。目前,中国上市银行的2011年半年报已出炉,其表现十分亮眼,但股市并未迎来可观的“半年报行情”,甚至屡遭海外机构减持、唱空,工行、中行、农行高管在中期业绩发布会上均表示:当前银行股估值太低,正是投资银行股的好机会。
请警惕来自华尔街的猎杀
这些华尔街的大鳄们一方面在唱空,另一方面在背后做空。三大评级公司很可能是华尔街的马前卒,它们调低评级之后,华尔街顺势出击,那才可怕。
(嘉宾介绍:闫肖峰,《新周刊》总主笔)
王牧笛:郎教授、肖锋兄,最近一段时间中国人民不高兴,因为华尔街组团忽悠我们,而且是排着队,接力赛似地唱空中国经济。咱们盘点一下,之前的中国概念股、中国的楼市、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问题,然后新一轮的2011年8月30号,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唱空中国银行业。普通老百姓对于这种看不懂的事情,总是很紧张,很忐忑,我们不知道华尔街这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不知道华尔街的下一个狠招是什么。先来看一个短片。
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近日再次“唱空”中国银行业,针对近期关于银行业的几个关键词——地方融资平台贷款、社会融资总量、房地产贷款等,惠誉几乎给出“清一色”的质疑。惠誉预测:未来几年内中国银行业出现运营困难的风险极大,对宽松信贷政策的依赖、高企不下的通胀、房地产行业的贷款风险都成为中国银行业的隐忧。目前,中国上市银行的2011年半年报已出炉,其表现十分亮眼,但股市并未迎来可观的“半年报行情”,甚至屡遭海外机构减持、唱空,工行、中行、农行高管在中期业绩发布会上均表示:当前银行股估值太低,正是投资银行股的好机会。
王牧笛:惠誉的这个报告很复杂,用了很多专业的词汇,首先我想请教授用不是那么学术的语言跟我们普通老百姓讲一讲这个报告,它究竟要干吗。
郎咸平:坦白地讲,只要是三大评级公司出的报告,我都有点怀疑,还会有一丝的不安,因为它总是有目的的,这次惠誉对我们中国银行业的批判分为三个方面:第一,我们地方政府这两年投资基础建设过多,地方政府负债比较严重,比如审计署说负债10万亿,央行说负债14万亿,银监会说负债16万亿,到底是多少,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负债多的话,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万一你还不起怎么办?而且从2011年4月份开始,确实有某些地方出现债务违约的现象。这个所谓地方政府债务违约的风险,在惠誉的报告中是特别地夸大了,但你也不能说是没道理的,因为这个影响比较大,跟地方政府挂钩的这么多企业,包括承包商、建筑商等,都会产生一连串的支付危机。
王牧笛:这是一个多米诺骨牌效应。
郎咸平:对,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2009年初开始,很多企业还不起钱,我们是怎么处理的?当时因为是在金融海啸时期,所以采用了一个特殊的办法,就是借新债来还旧债,但是是因为还不起旧债才借新债的,可是借了新债之后,很多银行不把这个债务当成问题债务处理,因此风险被压低了。第三,我们发现2008年之后,大概有5。6万亿元的贷款(包括票据融资)没有列入正规的银行贷款组合当中,因此目前所谓的坏账率本身只是部分的坏账率,某些银行,包括四大行,它的坏账率都可能会到8%。因此,这三个理由让惠誉对我们的银行业给予了比较负面的评价,唱空我们的银行业。
王牧笛:也就是说,惠誉这次看中的是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基础设施这整个产业链的建设,以及房地产的贷款。它认为这些都构成唱空中国银行的理由,惠誉这种公司是自信满满的,一点都不亚于穆迪和标准普尔,它说只要它下调了这种评级,那三年之内出现行业性危机的可能性将高达60%。而且事实上,惠誉这家公司一直是跟中国银行业对着干的。2010年的6月份,2011年的3、4月份,它都先后唱空过中国的银行和中国银行股。
郎咸平:我觉得我们的银行在这个时候应该注意两个问题。第一,别人唱空你是不是有道理,比如说刚刚讲的唱空你的三个理由,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情况?有的话,我们自己要检讨,要改正,这才是防范银行危机的有效良方。第二,为什么我们感到危机要到来的时候,它们要唱空?我想起日本跟韩国以前发生的案例,让我感到非常的担忧。它们会不会通过唱空对我们中国银行业进行掠夺?惠誉讲了,只要它唱空的,通常都有效果。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像它所说,中国银行业在两三年之内爆发危机的概率达到60%,那它们是不是可以低价买入呢?
王牧笛:对,我们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这些华尔街的大鳄们一方面在唱空,另一方面在背后做空。你说什么不重要,你做什么才重要。
郎咸平:它边说边做,这才最可怕呢。自己唱,再自己玩。
王牧笛:而且话音未落,它已经做上了。
郎咸平:就是,而且我真的很怀疑华尔街跟这三大评级公司是挂钩在一起的。不然,你看这次标普调低美国政府信用评级之后,马上就被美国政府调查,你说你完全没有问题的话,那干吗调查你呢?肯定是美国政府也觉得你调低我,是有某种阴谋在的。
闫肖锋:不管这些投资机构是不是联手,我们都可以把它们比喻成非洲上空那些寻找食物的秃鹫,它们一定是找那个有病的下手,如果你没有发出腐臭的气味,就不会吸引它们。
郎咸平:对,所以我们肯定是有某些问题,人家才会批评。但我们除了要把问题解决之外,更要防范它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这是让我感到很害怕的。也就是说,三大评级公司很可能是马前卒,谁的马前卒?华尔街的马前卒,它们调低评级之后,华尔街顺势出击,那才可怕。
王牧笛:教授的意思就是说,一方面我们要对自己的问题进行有效的检讨;另一方面我们要对它们的动机进行一种适当的揣测。教授的这种担忧不无道理,比如索罗斯一直就是这种金融大鳄,唱空唱好的一个马前卒,他本身就在美国政府的外交事务董事会任职,在对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中,他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多人说这个背后其实是美国政府政治势力的一个场外打压。
闫肖锋:惠誉对中国的这个评价有点像是打仗之前,先打一个照明灯,为后续部队的进入先探一下路。看起来,它对中国的这种理解好像超出了我们的常识,因为现在中国银行的年报已经出来了,中国1800家上市公司,前面这十大吸金机器中的七个都是银行,像中石油、中石化这“两桶油”都不能进前四。这个年报非常的亮眼:净利润大增,不良贷款率极低,资本的充足率全部达标。今天我在网上看到前二十家最赚钱的上市公司中,十一家是上市银行,前四家就是那四大国有银行。
郎咸平:可是你晓不晓得,最让我感到担心的是,我们银行业在这么高的利润之下,它的市盈率竟然如此之低,才几倍而已。
闫肖锋:中国的银行业除了跟国计民生有关系,还跟维稳有关系,所以也就是刚才教授说的,危机恰恰就在这个地方。银行作为一个公司,它跟权力的捆绑太紧密了。
郎咸平:对,我对这个很担心,你看像惠誉这么批评我们,我们的利润这么高,但是股价又这么低,代表这个市场似乎同意惠誉的观点,这个所谓4000亿的利润,似乎确实有某种程度的问题。而事实上,这4000亿里面有2057亿是佣金和手续费,这个是非常不正常的。
闫肖锋:中国的银行手续费一共约有750种,包括一些很不合理的,比如说对小额储户的收费,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储蓄低于300块,有的银行一个季度要收你3块钱。本来你就是穷人,它还要多收你钱。
王牧笛:现在银行的收费项目已经有3000多种了,7年间增长了10倍,这个可能都超过银行的盈利能力增长了。
郎咸平:对,它竟然以佣金跟手续费收入作为利润增长点,这就让我感到很担忧。
闫肖锋:银行应该比一般的老百姓更聪明,替老百姓花这个钱去投资,这个才是它的根本,对不对?所以就回到刚刚说的秃鹫那个比喻,就是惠誉看到了我们银行存在的一些问题,我们的病症在哪里,它就在哪里下手。所以我估计它唱空中国银行股之后,会有一系列的题材在后面等着。
透视华尔街与三大评级公司
三大评级公司跟华尔街根本就是一伙的。当猎物出现的时候,评级公司就先投一个“照明弹”,好让后面的这些华尔街大鳄们把猎物统统吃掉。
王牧笛:教授,我还有一个担忧,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担忧。我们去看近十年间,比如2002年的时候,那些国际投资机构唱空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说它们技术性破产、完蛋了,然后银行股票很快狂跌,结果它们乘机又低价持有了建行、工行的股票。
郎咸平:而且还要求我们政府用我们老百姓的钱,把所有的问题资产全部买走之后,再换一个漂亮干净的壳,用最贱的价格卖给它们,这就是结果。
王牧笛:它们购买的费用是我们国内认购费用的几分之一。
郎咸平:对,没错。我就以汇丰银行入股交通银行为例,当时买入价是1。86元一股,最后套现是多少?5。14元。你看,赚死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什么?汇丰银行到现在还持有18%的股权,而我们的财政部只有26%的股权。万一哪天不小心出个什么事,它摇身一变,就成第一大股东了,就像平安保险一样,它现在的第一大股东就是汇丰银行。
王牧笛:这不就是我们主流媒体经常说的经济安全,或者金融安全吗?
闫肖锋:它们看中你的什么弱点?你的政府、你的银行好面子、要稳定,我就在其中左右手来倒,一方面唱空你,一方面来低价抄底。
郎咸平:也就是说,你不出问题就没事,你出了问题的话,我来帮你,我帮助你的时候就能够吃掉你。
王牧笛:对。对外资的狼子野心,还有更有力的注脚。2006年美国高盛集团、德国安联集团、美国运通公司,共同出资37。8亿美元入股工商银行,不到一年时间,投资收益竟高达6。84倍,实属世界罕见,而且这个股票当时的国内发行价是3。12元,是对外资发行价的2。69倍,使外国投资者获取了暴利。甚至包括之前华尔街唱衰中国楼市的时候,你会发现最终进军中国楼市抄底的还是这帮人。所以我就在想,这次我们不妨用某种“阴谋论”的方式,去揣测一下惠誉的动机,它这次唱空中国银行业,到底是要干吗呢?
郎咸平:这些华尔街的公司,它们的“作案手法”最可怕的一点是什么?就是它们每次都不重复,因此你事先想预测是非常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