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瞧她脸色,便知她是为李沧而来。挥手将下人打发下去,这才握着女儿的手嗔道:“大冷的天儿不在房里好生待着,乱跑什么?”
“娘。”李溪心下纳闷李夫人为何如此平静,看过来的眼神儿便带着几许探究,“二哥哥的事儿,你莫不是还没有听说吧?”
李夫人闻言便笑,“连你都有耳闻,我这当家主母又怎会毫不知情?”
李溪愈发不解了,“那您就由着二哥哥在国公府门外跪着,为何不去跟安老太君说说情?”
“傻丫头,你二哥哥是在求他的姻缘呢。”李夫人拿手指轻轻地点着女儿的脑门,“我去说情,反而坏了他的好事。”
李溪不由瞪大了眼睛,“二哥哥不是去赔罪的吗?”
如此说来,她很快就要有二嫂了?
等安老太君诵完一整卷经书,雪已经积得很厚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寒风沿着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勾起阵阵冷意。
“李家那孩子还跪着呢?”她出声问道。
“是。”答话的是檀云,“一直不曾起身。”
安老太君点一点头,“说过什么没有?”
“一句话儿都不曾说过,就那样不声不响地跪着。”檀云将一盏热茶捧到她手边,犹豫了一下,又道,“算一算,已经跪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安老太君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还算知道分寸。”
婚姻大事向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痴情种种毕竟上不得台面。遇到男女之事,最终受人非议的总是女儿家。他没有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说他是来求娶的,而是顾着沐兰的名声,留了后路,可见他对沐兰确是真心。
身为男儿,能够放下面子,弯下膝盖,诚意是足够了。既然连老天都来凑这个热闹,她又有何不能成全的?
“叫红玉将李家二公子请进来。”她吩咐檀云道。
檀云答应着去传了话,不一时的工夫,红玉便引着李沧进了佛堂。
李沧是赌气出的门,更不曾想到会下雪,并没有多穿衣裳。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跪了许多时候,身子几乎冻僵了。从门外走到这里,血脉多少活动开了,叫屋子里的热气一蒸,脸颊和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膝盖和双脚又胀又痒,说不出的难受。
刚瞧见安老太君的影子,便“扑通”一声跪下,“晚辈李沧,叩见太君。”
安老太君也不说叫他起身,径自吩咐红玉道:“叫灶上备了驱寒汤来,带他到厢房去洗一洗。这寒气积留不去,会落下病根的。”
“是。”红玉应着,便来请李沧,“李二公子,请随我过去吧。”
李沧哪有心思沐浴?伏在地上不肯起来,“太君,晚辈对绥川郡主倾慕已久,诚心求娶,请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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