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庵里养了几日,安老太君感觉身上大好了,又随女尼们给静慧师太做了一场水陆斋,才带着沐兰回了城。
一进国公府,沐兰便觉出府里的气氛有些异样。男仆还跟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垂着眼睛,婆子丫头却时不时偷瞄她一下,眼神说不出的暧~昧。就连出来迎接她们的红玉,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探究。
“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她忍不住问鹤寿道。
“姑娘身上并无不妥。”鹤寿也莫名其妙,再有婆子丫头瞄过来,便狠狠地瞪回去。
红玉见安老太君清瘦了许多,心疼不已,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儿便埋怨起来,“太君可真是的,病了也不叫人回来告诉一声,我好请了太医过去给您瞧瞧。”
“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安老太君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便转了话风,“这些日子府里没什么事吧?”
“倒是没什么大事。”红玉有些支吾地道,瞟了沐兰一眼,又道,“太君和姑娘坐了一路的车,想必也累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安老太君见状便知红玉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于是点一点头,转向沐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好生歇一歇,过两日再去学里也不迟。”
虽称不上和颜悦色,语气却较以往要温和得多。
“是。”沐兰含笑应道,“祖母也好生歇着,晚些时候我再去给您请安。”
安老太君应了声“好”,便叫红玉扶着往自个儿的院子里去。进门拆发换衣,又擦了手脸,将其余的人都打发下去,这才开了口,“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姑娘。”红玉说得这一句,见安老太君诧异地望过来,赶忙纠正道,“其实不关姑娘的事,是李家二公子……”
与此同时,回到郁汀阁的沐兰也听到了相同的话,“你们是说李姑娘的二哥为了我跟人打架?!”
“是啊。”宝福嘴巴利落,抢先接起话茬,“听说李二公子跟同窗到酒楼喝酒,听见几个无赖在那边议论诋毁姑娘,一时气愤不过,便上前跟他们理论。
那几个人无赖瞧着李二公子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嘴里不干不净,还推推搡搡的。眼见李二公子吃了亏,随从们便动了手,将那几个无赖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几个无赖打不过人家,又咽不下这口气,便跑到衙门口去喊冤,结果……”
结果闹得沸沸扬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家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绥川郡主痛打无赖。有赞他侠义心肠的,也有斥他不知轻重的。
沐兰听完不由皱了眉头,自打认祖归宗,她就备受瞩目,又因为招赘一事声名远播。再加上李沧为她打架这一出,岂不更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说起来,她对李沧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第一回见他在街上给李溪买吃食,便觉得他是一个好哥哥。之后得他两次相助,又发现他仗义沉稳的一面。再没想到,他竟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她都不必细问,单从“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话,就能猜到人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这件事的。
这边正说着呢,便有小丫头来报,说赵家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