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外的正街上便有几家老字号的医馆,门上的婆子腿脚麻利,很快便折了回来,附在红玉耳边低语道:“这签囊上涂了一种叫‘解酒花’的药,单单服了碰了都不打紧,就怕遇上酒。叫酒劲儿一催,便成了媚~药……”
怪道瑞喜好端端的,姑娘却中了招儿,原来是要拿酒劲儿催的。
红玉恨恨地咬了咬牙,于氏定是算准了姑娘今日生辰,少不得要饮几杯酒,也定然早早就嘱咐过表姑娘莫要饮酒了。若不是表姑娘大大喇喇的拿了签囊出来,姑娘怎会没有防备?
竟敢将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用在姑娘身上,活剐了都不解恨!
“那大夫可说了如何解法?”她问那婆子道。
婆子忙将一包药粉捧着递上来,“说是催的时候要用酒,解的时候也要用酒,把这药粉拿酒调了服下去,把热发散出来便解了。”
红玉接了药粉,称赞那婆子事情办得好,许诺会给她一份厚厚的赏钱,又再三警告她将嘴巴闭严了,不得传出半句闲话,否则赏的就不是钱,而是板子了。
那婆子一迭声地答应着去了。
红玉依那婆子所说,将药粉拿酒调了给沐兰服下去。又怕冷水阻断发散,和瑞喜一道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安置在床上,连被子也不敢用,只拿了澡巾子裹住。
沐兰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浑身通红,汗出如浆,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将澡巾子打湿了。瑞喜赶忙换了一条,又拿了帕子不停给她擦拭。
檀云便在这当口回来了,拉了红玉在外间说话儿,“大夫来看过了,表少爷的一条腿怕是要废了……”
“什么?!”红玉不由变了脸色,“不是落了水吗,腿怎的废了?”
“说是落水的时候撞伤了膝盖。”檀云答道,“表少爷醒过来,知道自个儿的腿废了又晕了过去,陆管家跟那儿盯着呢。”
红玉眉头紧蹙,这下可麻烦了。
于氏娘几个对姑娘做了那样的事,原本是他们单方面理亏。如今表少爷的腿断了,就成了双方理亏。于氏又是泼皮无赖,若仗着这一点闹起来,只怕不好收场。
想着她又问檀云,“大夫说没法子治好吗?”
檀云摇了摇头,“骨头和筋腱都已经断了,想要彻底治愈很难。运气好的话还能走路,不过也要变成跛子了。”
红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转而问道:“在场那位是哪家的公子,可打听出来了?”
“是李大人府上的公子,排行二的。”
“怎的又是他?!”红玉语气之中有惊异,也有狐疑,上回在街上替姑娘解围的就是这位李二公子,这一回表少爷落水他也在场,这未免太巧了一些。
檀云见她沉吟不语,便接着禀道:“表舅太太已经关进柴房了,表姑娘在看戏,一直没有挪窝,我叫人盯着了。
赵姑娘很担心咱们姑娘,叫丫头出来寻呢。我碰见了,便推说姑娘这会儿有事,暂时过不去,将她打发了。”
顿得一顿,又觑着她的脸色问道,“红姑姑,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红玉答话,瑞喜便从里间奔出来,“红姑姑,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