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殿里,陈季常口若悬河一般,对着顾同以及朝廷内的十多位重臣,缓缓的讲解着当下漠北、西域的局势,只见他一脸肃穆的指着地图之上的各方势力,对众人讲道:“陛下,各位同僚们,当下在消灭了东北女真残余势力,兼并了高丽王国之后,帝国东北疆域乃至整个东方,可以称得上海晏河清,一片太平,可是就在我军在东北战局取得绝对的胜利的时候,北方蒙古汗国趁我大军精力在东方之际,兴兵十五万攻打花剌子模城,现在已经夺下此城,并且在花剌子模城周遭建立起强大的防线,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蒙古大汗铁木真在开春之后,一定会继续兴兵西征,从我们潜伏在蒙古汗国之内的探子传回来的情报来看,铁木真的野心极其的大,他很有可能想要借助攻打西辽,拓展蒙古汗国势力,从而在我们的西北两个方向,建立起一个横跨大陆的强盛帝国,一旦铁木真的战略意图完成,那么将来,我国北方疆域定会遭受极大的威胁”
“西辽目前执政的是太阳汗之子屈出律,此人在当初乃蛮部战败之际,就独自逃到了西辽国,并且成为了西辽国王的驸马爷,不过屈出律狼子野心,三年前趁着西辽古儿汗耶律直鲁古攻打花剌子模的时候,竟然联合花剌子模杀了耶律直鲁古,并且自立为西辽国王,此人心狠手辣,在西辽国内,为所欲为,并且强迫那里的信仰伊斯兰教的百姓改信佛教,在西辽国内引起了极大的不满,好多城池,都在趁机寻求分裂,铁木真能够这么快占领西辽东部诸城,就和此人的倒行逆施有关。不过陈平利用西北军换装退下来的那批军备,已经在西辽好几个城池找到了可以联盟的势力,如果屈出律难以抵挡铁木真的话,那么这几个城池的武装力量也可以起到延缓蒙古骑兵进军速度的作用,可以为我大军西征赢得不少时间。”一口气将蒙古和西辽两国的情况讲述完,陈季常的嘴角都隐隐出现了白色唾沫,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之后,陈季常就将目光投向顾同,想听一听顾同对于目前局面的意见看法。
顾同站起身,先挥手示意让陈季常坐下,然后目光横扫了演武殿内的众大臣,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的时候,顾同立即说道:“东方已无忧虑,而今国之患者,唯漠北蒙古部,蒙古骑兵,骁勇善战,勇武过人,是以我们必须在没有必胜之把握前,绝对不能和蒙古轻易开战,加上成吉思汗铁木真,此人通晓兵法,犹善骑兵作战之术,观其一统草原之战役,就可以看得出此人犹恶狼一样,能够敏锐的观察到敌人的弱点,并予以致命一击,因此,对蒙古之战,要慎之又慎。”
一边说,顾同一边指着地图,继续往下说道:“目前蒙古人占据漠北,并且以漠北为后盾,不断向西拓展疆域,扩大势力,虽然其势锋锐,好似利剑,但是要击败蒙古人,却并不是那么难;首先,观其军队,除开蒙古族将士,其余者大多是被蒙古军队征服的民族强征来的仆从军,这些人对于蒙古人是口服心不服,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一定会倒戈一击,那时,我军甚至不需要耗费什么力量,就可以击败蒙军;其次,蒙古人远征西域,战线非常长,此乃用兵之大忌,只要我军出奇兵,斩断其粮草通道,那么西征之蒙古军队,必定会成为无根之草,此为蒙古人之必败。反观我方,上下齐心,地大物博,军队战力强大,且连年征战,军中善战之将甚多,此为我方必胜之理。有蒙古之必败,我方之必胜,何愁蒙古不灭,北疆不平,西域不归?”
“陛下英明,有陛下运筹帷幄,蒙古骑兵也好,铁木真也罢,都不过是过江之鲫,翻腾不起什么浪花的!”听着顾同充满信心的铿锵之词,以陈季常为首的文武大臣,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称颂道。
看着文武大臣们的战志都被激发了出来,顾同的脸上不禁多出几分笑意,不过在他的心中,却丝毫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相反,顾同心中对于接下来已经板上钉钉的对蒙古之战的结果,却始终是难以下决断的。胜负各半,这四个字,可能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其实顾同方才之所以说那些激励士气的话,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影响到臣子们的心态,他需要自己的将士们对这场战争充满信心,在这层信心之下,是他一直需要保持住的冷静。
在发表了这番激奋士气的讲话之后,顾同就将其余大臣遣散,只留下陈季常,罗通、何方、张复亨四人。
陈季常、罗通、何方、张复亨见顾同面色凝重,就立刻意识到顾同接下来有重要的话对他们讲,于是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将全部目光聚集到顾同身上。
顾同清了清嗓子,也不迟疑,直接就对四人说道:“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把它们给我忘掉,你们都是真正能够决定帝国未来走向的人,是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对接下来和蒙古人的这一仗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固然,如我刚才说的,在这场战争之中,我们占有很多的优势,可是这些优势,是充满着变数的,国内很多人不希望我们打赢这场仗,国外也有很多的国家不希望我们取胜,铁木真和蒙古骑兵也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们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也应当明白,决定一场战争的,除了正常的一些因素之外,还有一些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变数,对蒙古之战,对我国朝事关重要,我们输不起,也不能输,是以我们要怀有谨慎之心,好好盘算,如此,才能增大取胜的把握。”
言毕,顾同就关起门,和四人开始密议征讨蒙古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