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顾卿尘那笑所迷惑,独独慕容君烨在听到她那话时,心中泛起了涟漪,存于人世不过几十年,寻寻觅觅找寻一能入心的人何其难,更不谓入眼。
沐婉嫣咬牙,冷笑道:“皆说容亲王妃傻人有傻福,看来也是真的,不过本宫倒是不知道,何时容亲王也这么怜香惜玉了。”
容亲王,自十五岁上战场被人唤作战神,从未有过留情的时候,眼中也从没容得下任何人,即使位居王爷,朝中之人也知道,那是他不屑争,顾卿尘的话,不仅让沐婉嫣咬牙切齿,更是让在座之人惊讶万分。
顾卿尘眨眨眼,笑道:“漂亮姐姐说的没有错哦,卿尘是很香啊,早晨桃夭特地给卿尘涂了香粉呢,这玉嘛,卿尘确实有玉啊。”
顾卿言自然知道那玉,那是丞相嫡女的象征,那是当着她的面,父亲交予顾卿尘的玉,那是她没有办法得到的位置。
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顾卿尘几言调侃,竟缓和了许多,慕容君玺大笑:“好啦,嫣儿也不要逼皇弟了,这中秋宫宴,也该开始了。”
慕容君烨起身,并不颔首,直直盯着沐婉嫣:“过去现在未来,只是人不一样罢了。”
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沐婉嫣呆坐片刻,歌声已响了起来。
顾卿尘看到顾卿言眼中满是不平衡的神色,也知道这玉的来历,当下拿出那玉扣在自己手中,挑衅的看着她。
慕容君烨看她这么幼稚的行为,但笑不语,将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不想此举落在众人眼中,又是别番说法。
“三哥,你看皇叔,对一个傻子居然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还真是奇了怪了。”慕容子韬翘着二郎腿,边吃着瓜果边瞧着躲在慕容君烨身边的顾卿尘,虽说她长得确实世间少有,可若是让他整日对着一傻子,他也吃不消。
慕容子衡没有回答慕容子韬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顾卿尘,那样的女子,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让她开口说真话?皇叔么?顺着视线,他往慕容君烨看去,却意外发现他眼中冷情的皇叔,眼底竟泛着柔和。
“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慕容子韬久久没有听到慕容子衡回答,偏头看他。
“四弟,你觉得皇叔此举是何意呢?”慕容子衡察觉到顾卿尘朝他看来,柔柔扯出一个笑来。
慕容子韬冷哼一声:“什么意思?我想应该是他脑子坏掉了吧,一个傻子,有什么用?你看这虽然是中秋宫宴,父皇可是说了,让待字闺中的大臣千金都来,三哥你还别说,我还真发现了几个很好的货色呢。”
对于慕容子韬将大臣千金姿色说成货色,慕容子衡并不做反驳,不论他怎么劝,他这个四弟,是本性难移,那他又何必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一个傻子就没什么用么?慕容子衡看着突然低头的顾卿尘,他不信。
顾卿尘将橘子扔进自己的嘴里,酸甜的橘汁在口中蔓延开来,缓解了一时的不安,每每看见三皇子,她就有一种什么都被看穿的感觉,上次他的话,确实让她不能不忌惮,不过总得来说,她还是喜欢三皇子这个朋友的,毕竟他可是少数她看得上眼的。
开曲歌舞尽,顾卿尘只看个大概,那些女子都长得差不多,晃得她头都晕了,扯了扯慕容君烨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大冰山,每年你们都要来这么一出,真是太心疼你们了。”
慕容君烨不明所以,等再看几分,突然明了,按下顾卿尘的手:“乖乖坐好。”
顾卿尘瘪了瘪嘴,一脸不情愿的坐好,没等她再感叹几句,却发现不远处骚动了起来,就连对面的顾卿言也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去。
戳了戳慕容君烨的手臂,顾卿尘再次靠了上去:“大冰山,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等慕容君烨给她答案,周边莺莺燕燕已经高声谈论了起来:“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南宫了,听说皇上一月前就派人去请他了,不过得知他这次会回来的消息,却是几天前呢。”
“是啊是啊,我听说南宫本不愿来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答应了。”
“哎呀,管他什么事呢,只要能看到南宫,就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呢!”
南宫?这南宫是什么人?顾卿尘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还修了几世的福分?真是吓坏她了。正当她这样想着,眼前却多了一白衣男子。
“微臣南宫瑾来迟,望陛下责罚。”
温润不下慕容子衡,清冷不过慕容君烨。这是顾卿尘听到他声音的第一反应,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虽颔首作揖,眼睛却是看着她……
知道她也在看他,那自称南宫瑾之人,微微一笑。
“爱卿不必多礼,爱卿来的正是时候,这时众人看歌舞也正是乏了,不如请爱卿弹上一曲,为众人解解乏?”慕容君玺抬手,笑着让南宫瑾下去准备。
桃夭见顾卿尘对那南宫瑾着实好奇,便悄悄附在她耳边,说道:“南宫瑾,虽然没有实质官位,但却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皇上很器重他,但是他不肯接受官位,平日更是常居山中,不回来京都,但是但凡宫内有重大的宴会,皇上都会派人去请他回来,不过这南宫瑾好几年没回来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实质官位?这南宫瑾到底什么来头?”本来就对这人好奇,听了桃夭的话,顾卿尘就更加好奇了。
桃夭咽了咽口水,回道:“要说在江湖上,南宫公子是以琴闻名,不过据我所知,皇上之所以重视南宫公子,应该是迫于南宫公子背后的势力。南宫公子虽不问世事,但破梦门还是一直存在的。而且南宫公子的祖父是我们金陵的开国将军,光是这身份,皇上就得重视他。”
“破梦门?”
“嗯,南宫世家的根据地,以解梦尤为著名。”桃夭点头,见南宫瑾换了身衣服上来,悄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