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徐药儿眼眶涨红,忍不住出口相劝,但却被元清拉住:“听阁下的话。”
徐药儿摇头,眼睛里已经汇聚了一层朦胧的湿意:“一定还可以有别的方法,这样太残忍了……”
萧何看着徐药儿,神情幽冷:“如果我失血休克时间过长,她……还不肯动手术的话,到时候就由你主刀。”
徐药儿泪水滑落而出,哽咽道:“阁下,您怎么能这么逼她?”
“残忍吗?”萧何笑了笑,隔了几秒,他说:“你们出去吧!林默留下。”
徐药儿不肯走,元清几乎是把她半抱着走了出去。
长廊外面,徐药儿挣脱元清,怒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不知道阁下很有可能会死吗?”那么冒险,只是因为一个她。
她徐药儿知道阁下情深,知道阁下情重,但这个方法太冒险了,如果阁下出事的话,苏安以后该怎么办?
“阁下不会死。”元清眉头紧皱。
徐药儿有些咄咄逼人了:“你是上帝,你操控所有人的生死吗?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
“不会有意外,不是还有你吗?”
徐药儿苦笑道:“我是医生,不是神仙,别对我抱那么大的期望。”
“纵使你什么都不做,阁下也不会死。”顿了顿,他叹道:“因为他舍不得那个人。”
徐药儿良久不说话,然后低声呢喃道:“值得吗?”
“药儿,夫人病了,阁下也病了。我能看的出来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离开大溪地的那刻起,阁下就算计好了一切。不要问值不值得,因为阁下这辈子宁愿亏欠任何人,也不愿意亏欠那个人。”元清最后沉声道:“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书房内,萧何问林默:“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林默开口:“大概十三年。”
萧何感慨道:“原来已经十三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林默低头,抿唇欲言又止。
沉默几秒,萧何唤他:“林默。”
“是。”
“我命令你朝我开枪,远距离,非穿透伤!”声调幽深而冷漠。
林默身形一僵,咬牙道:“……阁下,我……不敢。”
萧何转身看着他,笑了笑,叹道:“林默啊!这是我的命,我这一生从不允许别人觊觎我的性命。第一次,我把我的性命交给你,这代表了什么?”
“……”林默呼吸急促,没有吭声。
萧何表情阴暗不明,气势逼人:“回答我。”
“……信任。”这话出口的时候,林默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那一发子弹他非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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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曙光乍现,萧何走出云家木屋,空气清新。
他远远的看着她,隔着玻璃窗,他在想:现实中他和苏安之间隔着玻璃窗,心与心之间隔阂只怕比玻璃还要凝厚,不过无妨,打碎玻璃好了。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她盯着他的步伐,他轻笑,她有数人步伐的习惯,只是这一次他只怕是走不到她面前了。
子弹入腹,林默下手还是心慈手软了,应该再狠一点的,但当他看到苏安震惊的神情时,心口处忽然有了似痛似快的疼痛感。
那一刻,所有未说的话语瞬间涌入脑海。
三年前,我把无情和冷漠化成利刃,狠狠的刺中了你的心脏。你哭了,你疼了,你的心在流血。云卿的死,骨灰飘散,疯人院人不人鬼不鬼的地狱挣扎,撕心裂肺的痛,彻底的封闭了你的心。于是我的冷漠和无情一夕间悉数转接到了你的身上,你成为了冷漠和无情的代名词。
三年后,你是我的妻,我把我的爱送给你,但你心口上的那道疤是我一辈子都难以抹杀的存在。你的心伤了,那就换你来伤我的心;你手腕上的血早已耗尽,那就用我身上的血来滋养你手腕上的那两道疤;云卿死了,死在你面前,你失去了手中的手术刀。
别怕啊!我会帮你找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只求你把曾经的苏安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