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笑了下:“那你吻吻我,吻一下就没事了。”
Tim点头,俯过头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轻轻的,柔软的。时简摸了摸Tim白白的脸蛋,心底暖的一塌糊涂。爱是柔软的,也是有力量的,对不对?
Tim下楼了,时简起来,靠在床头编辑短信,打算认认真真写一条消息。来来回回,又不知道说点什么,然后只剩下:“新年快乐。你回家了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吧。——想你的小狐狸。”
想你的小狐狸,时简硬生生加上去的。什么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喽。叶珈成不够爱她又怎么样呢,她多爱他一点吧。
短信编辑好了,按了两下发送键,下意识感觉不对。
眯着赤红眼睛盯着手机小屏幕,时简看着短信像是雪花一条又一条地发送出去,整个人都木若呆鸡了,她怎么群发了……
连忙的,赶紧按键阻止。怎么回事啊!一定是她前面群发了新年祝福,加上脑子烧糊涂,还没有转过弯来,将原本只发给叶珈成的短信也群发了……时简恨不得关掉手机,将脸埋在枕头,直接一命呜呼算了。
幸好,她反应还算快,只群发了五六个。可是,里面好像有……易霈。
易霈啊……
易霈啊……怎么办!
莫名出了这样的差错,时简心里头原本那点悲春伤秋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股恨不得撞死自己的英勇决心。接下来,叶珈成真的完完全全被她抛在了脑后,因为一个又一个电话打来了,时简硬着头皮挨个解释,超常发挥地编出了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年三十,大家都很理解这样的聚会的游戏。
直到,易霈来电了。
深吸一口气,时简接听了易霈电话,易霈还没有开口,她先道歉起来:“对不起,易总。我,我发错短信了。”
她不能对易霈也说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小实习生玩到老总头上,脑子吃屎了差不多。呜呜呜,易霈应该不会在意吧。时简觉得自己接听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电话那边,易霈一时没有说话,隐隐约约传来机场广播提示去香港的航班即将登机。易霈除夕夜还要去香港?
时简更抱歉了,易霈那么忙,还要因为这条发错的短信特意打了电话过来。
“对不起,易总。”时简又道歉了下。
“没事,我想也是。”易霈说话了,似乎还笑了下,接着说,“你应该只是发错消息了。”
时简糗极了:“……”
“新年快乐,时简。”易霈轻轻落落道,还算愉快的声音消除了她的尴尬。
“新年快乐,易总。”时简连忙回易霈这声新年祝福,然后礼貌性问了问,“易总,你现在人在机场吗?”
“对,我等会登机了。”易霈说,后面还有一句,“我去香港过年。”
为什么去香港过年……时简没有问,顺着话开口,“那我先挂了,您先登机。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没事。”易霈主动挂了手机,心里有些似有似无的遗憾,再次看向手机里进来的短信,按了删除键。不属于他的,就不要留着念想了。原本他想过如果她也愿意,等所有事情风平浪静之后,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总归他顾虑太多,一身责任,感情快不过别人,没有什么好抱怨。时简是一个好女孩,值得在最好的年纪里谈属于她的恋爱。
实在没必要陪着他,那么无聊的一个人在一起。吃饭,工作,睡觉,除此之外他都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两个人一起做。
甚至有时候他忙起来,可能陪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总归如此,他还是嫉妒了。嫉妒另个男人,可以幸运得到了她的爱恋和想念。
叶珈成吗?她本应该发送的人,是叶珈成吧。
这个幸运的男人,叶珈成感冒了。从情人节之后到现在,一直没好转,嗓子还发炎,叶珈成想放纵自己睡个三天三夜,然而叶父忙到过年前后都没有空闲,家里客人一拨又一拨,必须全天帮忙招待着。
热热闹闹的亲朋好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每年都会找机会过来走动。叶母性格好客又热忱,当了十几年市长太太,也没有学会虚与委蛇的待客之道。
只能由他来周旋,以及推脱。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
滴水不漏的推脱之词,叶珈成很小就跟着那帮叔叔伯伯学会了。他不喜欢这样的客套,偏偏大家都爱吃这套。就像有些吹捧的好话,他听得不能再多了。听多了,习惯了,再夸张的赞美也只是吹向他耳边的一阵风。这世上本就不公平,有人高高在上,有人看人脸色;有人福气绵长,也有人一辈子都在倒血霉,所以“不要忘记本心”是叶市长一直教他的话。
大过年的,叶珈成没有买新衣,穿的还是上次在易茂买的大衣。叶母希望儿子穿得喜气一点,不要老穿黑啊灰的,叶珈成无奈换上了母亲刚织好的暗红色套头毛衣,麻花织法,叶珈成嫌幼稚,偏偏每个人看到他穿这件毛衣,都说好看。的确好看。如果时简看到了,肯定也会看得眉开眼笑,然后心里大呼一声:“我老公最帅。”
叶家旧时的老客厅,放着两个暖炉,吸顶灯笼罩着雅白的灯光。叶珈成一身暗红色毛衣搭配着黑色长裤,加上头发在上次情人节刚理过,整个人面如冠玉,玉树芝兰。有个老阿姨直接说起来:“咱们的成成真是越看越帅,帅得像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