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洛中庭紧张地检查天乐的伤势。
“我没事,我自己跳下来的,怎么会有事嘛。”天乐心里暖暖的,笑着眨眼,然后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就觉得无比幸福。
“那马是怎么回事?”洛中庭身上的戾气暴涨,如果有人敢对天乐的马动手脚,他便废掉那人的双手双脚,让他一辈子生不如死。
“是我用这个扎了它屁股。”天乐得瑟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细针来,扬了扬手。
洛中庭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天乐,九洲大陆和你,或许,我只能选择九洲大陆了!”洛中庭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天乐的笑意僵在了唇角,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一统九洲大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五国七城八大世家一律臣服在他的脚下,她一个小小的医女算什么?什么也不是!
“呵呵,我知道了。”天乐轻轻地推开洛中庭,远离他的怀抱,然后站起身来,倔强地不让自己落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不是你想的那样!”身后是洛中庭大声的呼喊。
天乐身子再度僵了一下,唇角的自嘲的笑意就更浓了。与五国七城八大世家相比,算什么?算什么?
不争气的泪水,哗哗落下。
这时候,天气也起了变化,黑压压的天空之上,飘落而下的不是雪花,而是大雨。
大冬天的,一场大雨冲洗着赛马场。天气骤冷,雨下下来以后很快便凝结成冰,赛马场上的路就更加光滑了。
又有几个女子控制不好马速,摔下马来。淋成落汤鸡以后,再摔下马,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
场上只剩下三十几个人,若是再有十来个人被淘汰,赛事便可宣布结束了。
只见赛马场上的女子们英勇地与马儿继续往前奔跑着,全身都被大雨浸湿,骑装贴在身上,冻得她们牙齿齐齐地打着哆嗦。却仍然在坚持!
玄阶较高的几个女子最先想到了用玄力将衣物烤干。玄阶低的几个女子本来就面临着被淘汰,惟有咬牙拼命地往前跑去……
天乐转首,看向赛马场的中央,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说,或许,她就真的远嫁他国,从此远离临安,便不会触景伤情了。
洛中庭远远地看着天乐孤单的背影一步一步朝皇宫大门迈去,心如刀绞。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爱了?爱就是你的所有的喜怒都由心尖上的那个人决定,她开心,你便开心,她难过,你便痛苦……
萧琳琳在看台之上,一个眼神暗示,竹剑南立即如鬼魅一般一闪,消失在看台之上。皇帝的唇角立即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的手,在龙撵的扶手上微微轻敲了三下,他的身后,立即有无数条人影翻跃了皇宫的城墙,往宫外飞掠而去。他从来就没有相信洛中庭的玄阶只是绿玄。九洲第一武林高手无心岛岛主的关门弟子,只是一个绿玄之境的武者,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宫门外,天乐冒雨往前走,瑟缩着身体。冷,真的好冷。
她身后不远处,一支短箭擦过她的身体飞过去,一抹黑色的身影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抬眸,烈火般的眸子扫射过去,天乐的双唇已经被冻得乌青,双眸却炯炯有神,透着愤怒的光芒,冷冷道:“萧琳琳是从哪里来的?”
“去问阎王吧。”竹剑南一声冷笑。他竹剑南只孝命于萧琳琳一人,皇帝,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
“萧琳琳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不对?”天乐冷冷的眸光里透着浓浓的萧煞之气,让竹剑南的身子微微一怔。她怎么会猜到?
“我知道了。”天乐又是笃定的一句话。她知道了,难怪一个武林高手愿意守着一个女人,难怪皇帝允许一个武林高手自由出入后宫。萧琳琳,我会让你知道,生而不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闪开!”天乐又是冷冷一声。
竹剑南同样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死到临头了,知道就知道,一个小小的医女竟然敢顶撞高高在上的贵妃,你以为有十七皇叔保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么?天真,太天真!”说完,摇摇头,周身的玄气暴涨。
远远的,洛中庭顿时感到压力巨大,没想到竹剑南当年被逐出师门,玄阶竟然晋升到如此恐怖的一个境界,玄阳之境。八年前,他离开师父的时候,师父的玄阶也不过是在玄经之境。与玄阳比起来,就算是一个天才武者,至少也需要再努力三十年的时间。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固然不变的东西,也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住手!”洛中庭远远地掠身而过,挡在了天乐的面前。
天乐的嘴唇还在颤抖着,因为冷,而不是害怕。她抬起头来,眸光里是疏离和冷漠,她淡扫一眼洛中庭,如同陌生人一般:“你闪开,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天乐,不要任性!”洛中庭用秘音传入天乐的耳朵,他的手,牵紧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明显一僵,他的心也随之一疼。
“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先走吧!”天乐的声音仍然疏离。
“八年前,师父送我回南定,我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临安将会有大的劫难,如果顺利渡过劫难,九洲一统,我还活着,你想去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我洛中庭从来就没有稀罕过皇位,从来就没有稀罕过一统九洲,师父待我恩同再造,我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陷于危难而不顾。”仍然是秘音,字字真诚,洛中庭幽幽地说完,眸光猛地一厉,松开天乐的手,周身玄气暴涨,他低唤一声,“天龙,助我杀敌!”
“哈哈哈哈,洛中庭,你果然隐藏了实力,我就说,东篱小贼的徒弟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绿玄之境的无能儿,哈哈哈……”竹剑南嗜血的眸光闪着不甘,忆起往事,他的恨意蹭蹭上升,此刻,看着洛中庭就如同看到三十年前的东篱一般,那一年,他十八岁,因为东篱,他被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