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都把刀放下!这个人身份有些特殊。”福田说完话,就立刻迈出了灵堂,众军官不解,正要去问,李云汉却又开始号丧了。
“想那日,雍仁亲王曾亲口告诉我,如遇难事可找石井,这雍仁老弟刚回国,石井先生就遭此大难啊!”
这一句话来的非同小可,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有想到李云汉竟然和雍仁亲王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特别的近!
于是,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军官们立刻将刀放回了刀鞘,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中国人。
“福田先生!”李云汉看到福田中将之后,快步的迈了过来,忽然上前猛的将福田抱在怀里,随即大恸不止,泪水泉涌甚至都打湿了福田的肩膀!
李云汉这哭的功夫着实了得,让这原本安静的灵堂一瞬间悲伤不已,女人们甚至都开始摸起了眼泪,有的则小声的哭了起来。
连福田中将也不得不拍着李云汉的后背说道:“李先生莫过于悲伤了,人死不能复生。”
谁知他这么一安慰,李云汉倒还来了劲了,嗓子哭的都沙哑了,于是福田不得不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才把李云汉架走,等李云汉一走,福田发现自己的肩膀上竟被眼泪和鼻涕抹的湿了一大片!
来到灵堂上的李云汉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一摆手,甲武递上一摞纸钱,日本人的丧葬习俗与中国不同,他们不会当堂烧什么纸钱的,因此也不会有什么火盆,李云汉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玩意。
“李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火盆。”葬礼司仪冷冷的说道。
“哦,没事,我自己带了。甲武,把火盆拿上来。”甲武听命,立刻跟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掏出一个香炉那么大的盆来,李云汉花了火柴点燃纸钱,一边烧一边哭诉。
“石井先生啊,你客死他乡,也是为日本国尽了忠了!虽然你死了,但你的事业一定不会中断的!先前你曾告诉我,要用那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为东亚带来和平,那时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成功啊,可是可是,你竟突然撒手人寰,这叫整个东亚老百姓该多么悲伤啊!”
李云汉絮絮叨叨的话原本就让日本人听的耳朵难受,可是这些话,却着实让深知内情的一些日本军官大惊失色,赶忙去安慰并阻止李云汉再说些什么,可是这时候已经闻出腥味的记者们却一拥而上将李云汉包围的严严实实。
这些记者原本都是福田请来的,目的是为了拍下一些资料,以备将来显示中日友好之用,可是经李云汉这么一闹,哄走不是,不哄走也不是,福田心里猛然间变的惴惴不安了起来。
“先生致力于生物研究数十载,历尽千辛万苦研制止战之术,却偏偏壮圣之年猝然离去,先生为天皇陛下尽忠职守默默无闻,其情操可堪百年,其品德日月同辉啊!青岛悲之痛之,日本悲之痛之,东亚悲之痛之啊!”李云汉捶胸顿足好不悲伤,鼻涕眼泪齐下,连石井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怀疑他的真心了。
而这些话越说越让一些日本人感到情真意切,日本自明治维新之后,举国有识之士都在奋发图强且默默无闻的为帝国崛起努力,而李云汉的话却字字都楔在了他们的心坎里,就像为每一个在场的日本人写下了一个墓志铭似得。
望着已经死去的石井的画像,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假如有一天自己死了,会不会也有人会这般为自己悲伤呢?
感受最深的便是那些军官们,他们知道自己的最终宿命必将是死在战场上,到那时自己仅是一抔黄土而已,为帝国尽忠的情怀又有几人为自己感伤呢?
渐渐的,在李云汉的哭声下,一些悉悉索索的哭声连成了一片,慢慢哭声越来越大,及至当福田猛然惊觉时,连刚才还拔刀怒视的军官们也是哭成了泪人!
“君且先去,后辈继从,未经事业,待有新人,呜呼石井,生死永别,从此东亚,痛失伟人啊!”李云汉的呼喊最终将气氛顶到了最高潮,这一句文绉绉的话喊完,立刻击中了所有在场者的心,呼啦啦跪倒一片,哭声更是震天一般!
福田也是悲从中来,由人及己他也是深有感触,甚至在别人跪倒之时,他也有了痛苦的冲动,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这满场的悲哀决然不能让他有过清醒的思考,于是,不得不在极度悲伤中目送李云汉的吊唁队伍离开了石井研究所。
“将军阁下李先生李先生实在是太好了,假如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了,我希望也有这么一位知音能送我最后一程”一个军官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福田却感到万分的莫名其妙,而后后脊背一阵发凉,他猛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上的一段故事!
诸葛亮吊孝!
“快!把李云汉给我抓不,请回来!”
等福田的人马急匆匆赶到富士酒店时,李云汉早已经人去楼空了,甚至连守城门的那些军警也没有看到他的一丝踪影,福田接到报告,竟一时愣住了:“难道他飞天了不成?”
李云汉可不会那飞天的本事,他此刻正坐在英国领事馆的车子里,由杰克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城外。
“米斯特李,或许我们还会见面,但也许不会再见面了,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特工!”杰克在临分别时,动情的说道。
“杰克,你也是一位好特工。”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李云汉觉的杰克身上有一股子劲,这股劲常人并不具备,所以,他觉的杰克的前途只是暂时灰暗一些,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嗨!詹姆斯邦德!我希望将来我们能在欧洲见面!”李云汉都走了好远,杰克依然朝着他挥手大喊着。
“一定会的!我是詹姆斯邦德。”李云汉挥手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