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仪一走,徐良娣便拉着涟嫔进了内堂。
“妹妹,你实在不该说那些刻薄之话,以柳文惠的性情,她如何受得了比她地位还低的人如此对她说话,这一次,她恐怕已经记恨上妹妹啦。”徐良娣秀眉紧锁,无不担忧道。
涟嫔却不以为意,安慰她道:“姐姐不必担心,凭柳文惠的此时的地位与实力,还不足以会对我如何?何况皇后压制着整个后宫,柳文惠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徐良娣却是神情凝重,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柳文惠与苏嬛合作,那时你我怕不是她们的对手。”
涟嫔摇头道:“柳文惠与苏嬛相互猜忌,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而且还牵扯到太子与容王的储君之争,想要真心实意的合作,那比登天还难。姐姐暂且放宽心,大不了这段时间多多留意一下绣薇轩与坤阳宫那边的动静就是了。”
徐良娣思量半晌,才叹声道:“罢了,既然人已经得罪,至于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吧。”
涟嫔却突然吃吃一笑,道:“我方才的话如此尖锐,以柳昭仪的性情,此刻怕是气也气死了。”
徐良娣见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无奈苦笑一声。
涟嫔猜得不错,柳昭仪一路怒气冲冲的奔回绣薇轩,正在拿宫里的人出气呢。
“好你个徐良娣,涟嫔,竟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实在可恶至极。”柳昭仪一掌拍向桌面,厉声道。
若虹战战兢兢的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容王呢,他可来了?”柳昭仪眉眼带煞,问道。
“回······回娘娘,殿下回话说,明日便是西征之日,殿下便不来看望娘娘了。”一个宫女上前报道,语音颤抖。
“大胆。”柳昭仪厉声叱道,“你们一个个的奴才,是不是并未将本宫的旨意传达给容王,还是说你们敢教唆容王来背叛本宫?”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宫女吓得面容惨败,跪倒在地。
“不敢,哈哈哈,不敢?”柳昭仪仰天大笑,慢慢踱到那宫女面前抬脚便踢向宫女的肩膀,将人踢翻在地,目光怨毒,“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若不是你们传旨出了问题,容王他怎么敢不来见本宫,他又怎么敢抵抗本宫?”
宫女更是大哭,连连磕头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若虹在一旁见那宫女满头鲜血,心中不忍,忙道:“娘娘息怒,确实是殿下今日比较忙,无法抽身来看望娘娘,还请娘娘明察。”
“啪”的一声,她刚说完话,柳昭仪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霎时脸上出现了无根手指印。
“本宫在教训下人,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柳昭仪厉声道。
脸上红辣辣的疼,若虹心中更是一阵委屈,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默默忍受,跪下道:“娘娘恕罪。”
柳昭仪冷哼一声,冷声道:“若虹,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你也是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的人,应该明白本宫最恨的是什么,若有下次,本宫就将你剁碎了拿去喂狗。”
“是,娘娘。”若虹心中一颤,面容上露出一丝惧意。柳昭仪这才消了气,对跪在地上的宫女嫌恶的斥道:“出去。”
宫女忙不迭爬起来,匆匆退了出去。
柳昭仪眉眼冷厉的扫了若虹一眼,道:“容王为何不来见本宫,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原因么?”
“娘娘明鉴。”若虹见她消了气,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不来见本宫其实是做对了。这个时候他若来见本宫那才是他愚蠢,不配做容王,更不配做本宫的皇儿。”柳昭仪眸光深邃,幽幽说道,“看来本宫的皇儿果真睿智聪慧。”
“殿下智慧过人,自然是娘娘教导有方。奴婢恭喜娘娘。”若虹低眉垂目,温顺道。
柳昭仪闻言,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傲然道:“本宫的皇儿自然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说到此不由低低一叹,“明日他便要西征了吧。此去西境,凶多吉少,他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说罢,再次长叹一声。
饶是骄傲狠毒如她,但面对自己的孩子即将远行,她也变成了如这天下母亲一样,有着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情怀。
若虹习惯了柳昭仪嚣张跋扈,冷酷无情的样子,此刻面对带着忧郁与伤感的柳昭仪,她倒有些不适应了。
“娘娘无须担心。奴婢听说殿下此去西境,容鸢姑娘会随行。容鸢姑娘心灵睿智,心细如发,会照顾好殿下的。”若虹安慰道。
“容鸢姑娘?”柳昭仪一怔,疑惑问道,“可是容王府唯一被容王奉为上宾的女子?”
“是。”若虹答道,“上一次陛下的寿宴娘娘见过她。”
“原来是她。”柳昭仪恍然道,“如此甚好,容王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贴身照顾,本宫也便放心了。”
“所以娘娘尽管放心便是。”若虹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轻声道。
柳昭仪接过茶,轻啜了一口,看着院中的一株红梅,道:“容王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了,若虹,你叫容王府的人留意着,看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子,本宫虽然在陛下那里不得宠,但也不能委屈了本宫的皇儿。本宫找个时间启奏陛下,为殿下纳妃。”
“是,娘娘。”若虹面容带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