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遭受了重大一击,胸口不断泛起钝器击打的痛感,秦执浓墨的眉毛轻轻蹙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苏蕴,我在你的钱包里放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不知道吗?”
苏蕴摇摇头,拉开背包拉链,找出钱包,果真有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卡。
只是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做多余的事情,连钱包都没打开过。
“里面有二十万,不够的话告诉我,我会帮你的,苏蕴,你一定要找我。”那样坚定又柔软的眼神,看得苏蕴神情恍惚。
“谢谢你,等到我有钱了,就还给你。”
车辆在风雨中迅速驶过,秦执没有接她的话,苏蕴你不懂,这些钱的意义。
它们不是让你还的。
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苏蕴的头顶,秦执担忧地握着苏蕴的手,感受到她深情恍惚,整个人的骨架仿佛被抽离了般。
他一直送她到宿舍楼下,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关门,宿管大妈牢牢地盯着秦执,防止他进去。
程可可接到秦执的电话从楼上跑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苍白的脸几乎变得透明的苏蕴。
苏蕴失魂落魄的回到寝室,着手开始收拾东西,收拾了半天发现也没什么东西可带,索性放在一边,躺在床上不住的流眼泪。
次日凌晨,苏蕴提着简易的行李搭上地铁,往火车站驶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爷爷的遗像挂在墙上,苏蕴跪下去,磕了几个头,干涸的眼眶里流不出一滴泪下来。
有些东西是很可笑的,就像苏蕴拿出了最多的钱给爷爷置办丧事,可是她仍然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连送行的队伍,都要按照辈分排在最后。
那些爷爷老家的侄子和侄媳妇,一路上说说笑笑挽着手披着白布装装样子,走个过场。
如果说之前的是撕心裂肺,那痛不欲生的应该就是看到爷爷的尸体,从太平间里推出来,临去火葬场之前,拉开厚重的黑色袋子给亲人看一眼。
爷爷只是像睡着了一样,眉眼依旧慈祥。
只不过,再也不会睁开,叫她一声“蕴蕴。”
苏蕴嚎哭着扑过去,久久不愿意松手,直到被叔伯掰着手指松开,连扯带拽地拉她到其他地方。
手心残留着冰冷的温度,苏蕴怔怔的盯着手里的水滴,一杯温热的水却递到她手里。
说话声带着浓厚的鼻音,苏可正原本阳光俊秀的脸被这段时间折磨的憔悴不堪,带着和自己年纪不符合的成熟。
“姐。”开口第一句就忍不住掉下眼泪,苏可正坐在她身边,低垂着脑袋哭泣。
“都是我不好,我给这个家添麻烦了,要不是我,爷爷。。。。。。爷爷,爷爷他也不会走。”
“可正,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
“姐姐不怪你,你回去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苏蕴越是这样说,苏可正心里就更难受,倒不如苏蕴打她骂他,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姐,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爷爷的尸体刚被拉去火葬场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