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看他一眼,越发想哭了,也不知矫情得什么劲。心里不知又哪里上来的委屈,满满当当的,便怄气说:“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都随你的意,哪里管我开心不开心。”
许礴这话可就听得明白了,心里觉得受用,把她往怀里抱,说:“对不起,以后一定不丢你一个人。这回算我混账,以后再不会了。”
青菀推他,推不开就让他抱着,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口里,声音也闷闷的,又说:“你也别说那好听话糊弄我,这么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这世上没一个男人靠得住。你是皇上,更靠不住。与我不好了,丢下我一个人,转脸就找别人去了。”
这就是冤枉他了,明明是她让他找别的女人去,他心里难受才不去看她的。许礴让她出自己的怀抱,看着她的脸,盯着问:“你既然不愿意我去找别人,为何还说那样的话?”
这又质问起她来了,青菀不想说,要翻了身往里。那一晚韩才人在文德殿服侍他的事,大约就要拿这话给合理过去了。她承认自己确有些端得过了,但也真的是不大接受他真去找别的女人的。
许礴看出她又生了气,自己心里却越发畅意,真是难得见她这个样子。他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往那边翻,盯着她继续问:“菀儿,跟我说,是不是你已经全心全意喜欢上我了?那天说的话,都是违心的。”
青菀听到那句“菀儿”就满张脸顿时煞红,直染上了脖颈,她埋埋脸,后头的话根本没听,只道:“要死了,叫什么菀儿,真难受。”
许礴还是看她,忽说了句:“叫婉婉不难受?”
青菀心下一沉,自然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心里攒气,一脚踢在他腿上,“你什么意思?!”
许礴也知道自己问这句十分扫兴,但也是真的没忍住。他手握她的胳膊,不让她有什么其他大动作,也知道自己逼她逼不出什么来。原本见好的迹象,也在这句质问里全数变了味。他还是忍不住拿自己跟容祈比,心里十分想得到肯定,想自己在她心里占的位置,比那个男人重要。
女人孕期时脾气总是不大好的,青菀自然也一样,不过没什么可以借口大动怒的事,所以一直跟自己说要心平气和。今儿许礴撞了枪口,她是好不了了。心里本来又有许多积压,便连撵人放冷的心思也无了,直接炸了,打开许礴的手从床上坐起来。
许礴也跟着坐起来,看她气得喘气也深的模样,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稍等一气,便被青菀盯死了问:“我学名骆青菀,乳名叫婉婉,你都知道,容祈打小就是这么叫我的,你也知道,还跟我装什么?你要拿这事继续折磨我,我也不怕!”
许礴有些生愣,还以为她要冷着脸撵自己走,说半句话的余地也不给他,哪知是这一通劈头盖脸。他们之间从没真正挑开这个话题说过,一直是列做禁区,从来不提的。今儿却这么轻巧提起来了,说起来,也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吵架的事,他们也从来没干过。他之前事事讨好她,她对自己也有一层可瞧见的生分,都是识大体不混闹的。像今儿发飙,也是头一回。
许礴看着她,看得久了,忽而笑起来,也不知笑的什么,却叫青菀无法自处了。那气也叫他这一笑消了大半,想攒也攒不出那气势来,说一句,“你笑什么?”
许礴收收笑意,嘴角却还是笑着的,道:“那你是喜欢容祈叫你婉婉,还是我叫你菀儿?”
青菀看着他,心里再没有被质问的怪异感受。她想起白日画珠对自己说的话,这会儿便很想放下自己的心房,与许礴坦诚相待。可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来,便不答反问:“韩才人怀上了么?”
这又把话题跳到了哪里?许礴顿了一下,接上思绪来,忙道:“韩才人怎么会怀上,你听谁说的混账话?”
青菀挑眉,“她明明去文德殿侍寝了,我去找你,祈安告诉我,她在里头。”
许礴想起画珠跟他说,那一晚她主子在窗边趴在一晚上,被太子逼着才回去睡觉。许多事情好似不必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这下心思安定,再无不安,把她往怀里抱,嘴唇蹭在她耳边,声音温柔说:“那晚喝多了,能做什么事?就是没喝大的时候,也做不出别的事来,更别提喝得那般不省人事。你不知道,除了你,我跟别人没法做。”
青菀耳根有些发烫,问一句:“为什么?”
许礴唇搁在她耳畔,“像应付差事,没什么趣儿,起不了兴致,你懂么?”
青菀摇摇头:“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