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早瞧出了她似有心事,如今听了这话便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只管与我说便是。”
月娘犹豫着看向苏拂扬,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苏拂扬直接道:“是这样的,我和月娘这次回来打算还在此处安定下来,我想在县城里租一间铺子开医馆,这个倒不是难事,只是夜里没个像样的家可以落脚,你们隔壁我和林靖宇搭的那茅草屋毕竟不像话,我寻思着,你们的那处院子极好,又与袁家相邻,方便月娘和孩子们亲近,便想买下来。不知道你们可卖?”
沈葭想了想道:“这个事我做不得主,待远山哥回来了与他商量一下,毕竟是公爹婆母留下来的。不过你们如今若无处安身可以先搬进去住着,纵使不卖,先给你们住着也并无不妥当的,左右那院子如今空置着也是浪费。”
月娘道:“知道你和远山哥心好,可哪有白住你们的房子的。我也晓得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不好变卖,远山哥若是不肯也无甚紧要,我们租赁下来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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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家三口躺在床榻上,沈葭同侯远山讲了今日月娘和苏拂扬来时说的事。侯远山略微蹙了蹙眉头,随即道:“倒是可以给他们暂且住着,但到底是祖宅,没有爹娘的允许我不好变卖的。”在村子里,除非家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缺银子才会去变卖祖宅的,无缘无故的卖掉便是不孝。
“我也是这般想的,他们又说若是不卖租赁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侯远山想了想:“都是熟人,咱们的院子空置着又无什么用,他们只管先住着便是,咱们怎好收什么租金。”
“我也这么跟她说了,可月娘坚决不肯,说让咱们商量出租赁的价格出来,给她回个话儿。我想着,租金也就是个意思,咱们收了他们住着也安心。”
侯远山点头:“那便一年二两银子吧,咱们家在山里不值什么钱的,也就是个意思。咱们平日贴己他们些锦绣段子也算是补了他们了。”
沈葭应下来:“如此也好,平日里给阿玮阿琦做些衣裳,收了他们银两也不会让他们吃亏,也算是妥当的了。对了,今儿个苏拂扬还给公爹瞧病了,他给我开了方子,说每日里用药煮了汤给公爹沐浴两个时辰会有奇效。他是妙神医的弟子,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咱们不如试试。”
侯远山点头:“也好,若爹能醒过来咱们少不得要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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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迎来了叶子出嫁的好日子。
因为沈葭怀着身孕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怕给袁家添乱,所以前一晚面没有过去,只侯远山在袁家帮忙到深夜才回来。第二日,天蒙蒙亮沈葭便起了身,把睡梦中的侯宁叫醒。一大早就被惊扰好梦,可怜的小安安哭闹了一场,待沈葭说是去找阿穆小丫头才算来了精神,很是配合的让娘亲帮着洗漱,还说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沈葭看女儿这么小,每每提起阿穆是便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由唏嘘,这小丫头可真是个人精了。
因为公爹还在家中未苏醒,沈葭先去锦绣阁拖了筒子代为照看着,这才和侯宁一起赶往袁家。
袁家此时早已忙作一团,很是热闹。
袁林氏看到她迎了上来,将侯宁抱在了怀里:“小葭怎么来这么早,你身子不便,不用来这么早的。”
沈葭笑道:“这一胎很是稳当的,干娘不必忧心,我会自己当心的,早些过来纵使帮不上什么忙,也能陪着叶子说说话不是?”
袁林氏笑着点头:“你快去吧,叶子方才还念叨你呢。”
沈葭将安安从袁林氏怀里接过来:“那干娘先忙着。”
她撩开帘子走进去,叶子正一身红衣地坐在妆奁前,喜娘在帮她绾髻,滟滟的妆容配着她那套凤鸟穿花金丝缕衣很是抢眼,都说女子做新娘的那一日是最美的,如今瞧着果然如此。叶子虽生的不够惊艳,但贵在那双眼睛极有灵气,为那姿容添了三分颜色,如今一身嫁衣自是美不胜收的。
叶子扭头看到沈葭欢喜的站起身来:“小葭姐,你来了怎的也不说个话,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葭笑着走过来:“瞧着咱们叶子生的越发水灵,我都瞧的走不动路了呢。”
高浣此时刚好掀了帘子进来,对着沈葭嗔道:“瞧瞧你这一张嘴儿啊,跟抹了蜜似的。”
叶子也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葭姐别取笑我了,你们俩可是咱们县里难得的美人儿,我哪里及得上?”
“怎么及不上,今儿个你可是把我们俩都给压下去了呢。瞧瞧这模样,只怕那冯秀才瞧见了都要入了迷。”沈葭笑道。
高浣也道:“这倒是,今儿个叶子可是极美。”
大嫂最不会撒谎,如今听她也这般说,叶子不由心里甜甜的,想到自己那英俊倜傥的夫君,不由红了脸颊。
沈葭和高浣都是过来人,见她这般模样哪有不懂的,也都淡笑着不戳破她。
侯宁正在着从沈葭怀里下来,上前扯着高浣的手:“阿穆,我要阿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