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大门口停留了一会,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说着:灭了一两次就好了,第三次可千万别灭了。
其实,做我们这行还有很多不成文的行规,像我们做入殓,在工作完之后是一定不能回头去看的,一些老前辈们说过,像我们这种陌生人的到来,是会被亡灵注意到的,要是走的时候老回头去看,亡灵就会觉得我们舍不得走而带走我们。
我已经回头看过一次了,所以第二次我是不敢再回头了。
可谁知,就在我再次迈开脚步的时候,里面的人再次惊呼了起来,而且这次的灵堂内,更是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骚动,不断向我的耳朵输送着一些惊慌的喊叫和一些器皿落地的破碎声。
兴许是这次的入殓出现了太多不好的预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去看了一眼。
哪知,我这刚一回头,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面带恐慌的中年妇女,她甚至都没有发现我就站在她的正对面,一边朝后看着,一边尖叫着。
我躲闪不及,被她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
中年妇女正是当时引我进灵堂的大妈,她撞了我之后的第一句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哎呦了一声后就叫了起来:“快跑,快跑!”
我看着她惊慌的样子连忙站了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表情惊恐,嘴中念念有词的呢喃着,而我却一句话也没听清楚,只看到她嘀咕嘀咕了一两句后撒腿就跑远了。
紧接着,更多的人从灵堂内蜂拥而出,带着同样的神情,就跟逃命似得往外涌。
这混乱的场面搞的我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人群中的谁在尖叫:“诈尸!诈尸啦!快逃。”
诈尸?
我浑身一个机灵,仰着脑袋看进了四合院。
诈尸的情况我曾经也遇到过,就在我做入殓师的第三天,c市单位的火化室里,就有一具尸体在推入火坑之前跳了起来,但那次并不是真正的诈尸,而是往生者并没有死全,在推入火坑的前一秒复活了。
我心说,难道这个老太太也是复活了吗?毕竟诈尸的概率比中彩票还少。
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壮着胆子又重新迈进了四合院的大门,只见四合院的空地上,零零碎碎的还站立着几位看似胆大的人,指手画脚的对着其他人喊着什么,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
我没怎么用心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到那位青年正蹙紧了眉头站在场地中间,他眼神所看的方向……
天哪!
我想说,若不是这个四合院里现在还站了一些人,我想我当时一定会直接晕倒,再不济,也会被吓得腿软脚软的瘫在地上。
纵使我见过很多死人的场面,也处理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尸体,一般稀奇古怪的事件我也听说了不少,可眼前的这情况,却惊得我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只见灵堂内,那张挂着“奠”字的孝帘,已经被扯落在地,掉落的位置正好撞翻了桌子上的烛台,白布咧咧的燃烧着火苗,照映着守灵室内的一切。
而我刚做完入殓的老太太,此时居然已经站了起来,迈着步子的动作犹如机械,正漫无目的的在四合院里乱撞。
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再三确定了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在没有任何外力支撑下,老太太居然真的动了。
准确的说,她是在走两步之后跳了两下,或许是关节有些僵硬,老太太已经不能和生前一样弯曲膝盖走动,所以走路的动作就跟机器人一样迟钝,而且很明显,她看不见东西,因为她是完全没有方向性的在行动,好几次都撞在了灵堂的墙上。
是脊柱神经太过活跃引起的肢体动作吗?
在我所读的专业中,临床医学课程有过类似的解析,当死者的脊柱神经过于活跃,她们是很有可能在死后出现面部抽搐,手指脚趾微动,厉害的甚至会整个人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