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口令说得不错,不禁挠头道:“你是哪个营的?”
苏竞道:“我是飞凤军的。”
那惊失色道:“有敌情!”不用他说这时其余的卫兵也都一起舞着长刀冲了上来,马菁从土坡后面长身而起,劈面一箭射倒了一个卫兵,女兵们纷纷开弓,连同扑上来的卫兵带门口的传令兵一起射死,其中几箭便顺着木屋的窗口射了进去,然而恰似射中了一个巨大的弹簧,瞬息就反弹了回来,而且射速更快更狠,苏竞袍袖一拂震落了几枝,独有一箭直奔马菁面门而来,凭马菁的功夫竟无暇躲闪,我因着佛光普照能料敌于先,可她离我还有三步之遥,要说伸手去接也已经来不及了,匆忙中我一抬青玄剑的剑柄,那箭叮的一声射在青玄剑的吞口上,掉落了下来,自始至终马菁只有瞪大眼睛发呆的份儿,直到箭落了地都没反应过来。
“有高手!”苏竞刚说完这句话,木屋里闪电一般蹿出四个人,这四人中只有一个手里握了一柄长剑,其余三人都是空手,分别朝四个方向攻向苏竞,苏竞单掌逼开正面那人,转身形让过左面那人的拳锋,右面那人见招变招,踢向苏竞的腰间,苏竞后发先至,在他抬起的脚面上一踩把他压了下来,此刻那一柄长剑已经斩向苏竞的后肩,苏竞仿佛脑后生眼一样脑袋前倾右腿准确地蹬向那人持剑的手,眼看就要蹬上,哪知这人往后退了半步将手中长剑一侧,这一来苏竞要继续发力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脚往对方的剑锋上送,非受伤不可,苏竞始终没向后看,但对方每一招好像都尽落眼底,千钧一发之际收腿、回身、出掌,满拟凭自己的武功起码能使对方撤身,没想到那人又悍又狠,剑锋一转直刺苏竞手掌,苏竞一斜身右掌换左掌继续直进,这人便偏开剑和她生生对了一掌,随即踉跄了两步,长剑仍然是进攻的姿势。
这几人从动手到一个回合结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实可谓兔起鹘落,让我大为意外的是:以苏竞的身手居然没讨到多大便宜,这四个人本身的武功都不弱那是意料之中的,相互配合竟也到了心心相息的程度,比之缚神卫虽犹有不如,但也难能可贵了。
苏竞一怔之下忽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她下意识地往木屋里看了一眼道:“能让如此高手守卫的,想必不是寻常人。”她盯着使剑那人由衷赞了一声,“好剑法!”随即又道,“掌法也不错。”
那人却知道自己遇上了生平仅见的强敌,强自调息剑气,只是哼了一声。
此时苏竞和四大高手对峙,马菁等人自然是插不上手,只有我心痒难耐忍不住要进木屋看看是何许人也,脚刚一动使剑那人已经识破了我的心思,飞身仗剑老鹰扑食一样冲我俯冲了过来,看样子四人之中以此人武功最高,可惜他心浮气躁之下丝毫不懂要掩饰自己的剑气,而我这门佛光普照,对方剑气越强相应的感应也就越明显,我早知他要劈我左肩,于是略一侧身,同时拔出青玄剑横在他预拟进攻的路线上,当的一声他手中长剑被青玄剑削去半截,这人捧着半截剑竟然就愣在了当地,苏竞趁他一愣的间隙已经拿住了他的后心,掌力一吐将他弹出一丈多远,身形没有片刻停留东一晃西一晃将剩下的三人打倒在地,使剑那人一去,那三人以掌对掌完全不是苏竞的对手,刚刚还能勉强支撑的局面瞬间便土崩瓦解。
我使劲甩了甩生疼的手腕,见四大高手看苏竞的眼神都充满了惊骇却没一个搭理我,只好自卖自夸道:“嗯,剑不错,剑法也不错。”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一个剑童级别的新手……”使剑那人满脸的不甘,我笑道:“这个……你完全误会了。”其实他并没有败给我,但是他的进攻路线被我看破对他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震动,以他这样的高手本来不该临战发呆,但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这才被苏竞钻了空子,当然,就算打下去他们也肯定不是苏竞的对手,不过是十招二十招的区别。
“能顷刻间打倒我黑吉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来者莫非是剑神?”木屋里终于有人说话了,声音洪亮但略带了几分苍老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等有人回答,这声音又道,“既然女儿国和洪烈已经结盟,那么是苏竞和史迪载中的哪一位?”
我笑嘻嘻道:“不瞒你说,都在这了。”倒在地上的四大高手听到这神色瞬间释然,随即转为死灰,他们在弄清楚了自己败在谁手里之后很快也得出了第二个结论:目前的处境绝不可能被逆转了。
屋里的老人顿了一顿,颇为意外道:“那老夫可荣幸之至啊。”
马菁这时已经指挥人把木屋团团围了起来,她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要冲进去拿人,我冲她摆摆手,一边仍旧笑呵呵道:“老爷子你还是自己出来吧,省得我的手下粗手粗脚地冒犯了你。”
那老人道:“听你的语气,你们似乎还不知道老夫是谁?”
我说:“让你见笑了,本来是误打误撞才找着这的。”
老人叹气道:“老夫就是为了躲你才把指挥部搬到这密林深处,想不到反而又送到了你手上,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我愕然道:“你是……澹台朗?”
老人苦笑道:“正是。”
马菁和张世磊等人一听无不欢喜雀跃,虽然众人猜测这必然是一个不小的将领,没想到竟是黑吉斯三大元帅之一的澹台朗,两军对垒,抓了对方的主帅,这是何其难得的丰功伟绩?
我慢慢往门前凑了两步,小心翼翼道:“澹台将军,请你借一步说话如何?”我生怕这老家伙受不了被俘之辱再自杀了,对这种人物,拿活的自然要比死的更有价值。
想不到木门霍然一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便出现在了门口,他没戴头盔,兵器也已解下,看身材要比史存道小上一号,但也称得上魁梧,他这冷丁一出来还把我吓了一跳,看来老头暂时还没有以身殉国的想法。
澹台朗出门第一个就瞧见了我,他往青玄剑上看了一眼,问道:“你就是史迪载?”他转眼又瞟到了苏竞身上,“那么这位就是苏竞了?”
马菁手里拿了一条绳子就要往上闯,四大高手虽然全无挣扎之力,仍然一起怒喝道:“放肆!”
我冲马菁摆摆手,跟澹台朗堆个笑脸道:“老将军肯出来那就是想通了,咱们也不能不懂事。”
澹台朗道:“你们难道不杀老夫?”
苏竞道:“我们只想请澹台老将军移步到飞凤军中一叙。”
澹台朗一笑道:“何必说得这么客气,老夫无非是列位抓到的一条大鱼罢了,要杀要剐还不是任二位摆布?”
苏竞也不故弄玄虚,手一伸道:“请吧。”
马菁眉飞色舞道:“大将军现在一定正在这老家伙的营盘里厮杀,这样一来信州城外的黑吉斯军就能不攻而破了。”这一点我们自然也想到了,飞凤军的姑娘们扫荡粮草无功而返,居然歪打正着抓住了澹台朗,不禁也都兴高采烈起来,就目前而言,很难说是破了黑吉斯的粮草大营对其打击大还是拿住了澹台朗对战局更有利。
这时一名黑吉斯的传令兵恰好赶到,这人开始还没发现异常,等他看到满地凌乱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1000飞凤军弓箭在手,只要苏竞或马菁一声令下立刻就将此人射成刺猬,马菁和苏竞商量:“苏大人,动不动手?”
苏竞道:“先看看他说什么,对我们有没有用。”
那名士兵战战兢兢来到澹台朗身前,虽然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层出不穷但是毕竟元帅在上,于是照例下马单膝跪倒,嘴唇哆嗦着道:“报将军……最新战报……”
澹台朗往下看了一眼道:“说。”
“这个……女儿国飞凤军偷袭我军大营,现在……现在正在打仗。”
我一听这话都被气乐了,“正在打仗”,这叫什么话?显然他是怕泄露机密,却又编不出什么段子,只好随口胡说。
澹台朗叹气道:“蠢材,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事儿?到底什么事情尽管说来。”
“是。”那士兵得了元帅的命令,说话也通顺多了:“禀将军,飞凤军现已突破我军北口,齐帜将军的3万人马伤亡殆尽,距南口尚有15里,张西桥将军让我向将军请令南下救援,另外,要不要向秦义武将军求援,请将军定夺!”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