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圣旨有规矩,懿旨却没有规矩
重新回到易嬴马车上,闵江氏就再没有说话。因为她即便不想说自己已经成为了闵家罪人,但也知道自己的事已经给闵家带来了**烦。
当然,闵江氏并不会将事情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不是闵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负责任,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而由一心维护闵家到为自己拼命开脱,闵江氏的变化大吗?
这怎能叫变化大?
那不过就是一开始事情没定下,闵江氏还有挽回的余地,自然要替闵家竭力争取。但随着大明公主拟好懿旨,事情再也无法改变,闵江氏自然只能去想怎样才能为自己努力脱身了。
同样是努力脱身,不过就是行为对象不同而已。
而且,闵江氏最后还曾被易嬴和大明公主叫出书房,在独自待在房间时,从那种无助感中,闵江氏也清晰认识到自己一旦回到闵家,同样需要独自去面对闵家的上上下下。所以她即便不满易嬴借自己整治闵家的事,却也知道将责任怪在易嬴身上帮不了自己半分忙。
但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如此折腾闵家,闵江氏却清楚自己只有弄清原因才能掌握主动
因此,没等马车回到闵家,闵江氏就率先说道:“易少师,你为什么要叫闵家背诵《关雎》?”
闵江氏为何要在这时问易嬴有关《关雎》的问题?
因为这不仅是件很让闵江氏不解的事,也就只有询问《关雎》,闵江氏才能重新拉近与易嬴的关系。
“这个……”
不像闵江氏一样考虑了那么多,易嬴迟疑一下才说道:“闵夫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闵家欺负吗?”
“这与大人叫闵家背诵《关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闵家为什么能欺负闵夫人,还不是因为男尊女卑,因为他们知道闵夫人不敢反抗闵家压迫?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而《关雎》虽然只是描写女性追求情爱的故事,但追求情爱本身就是女性走向争取自由的第一步。”
“争取自由?易少师想说什么?”
“不是本官想说什么?而是要让他们习惯这种女性为争取自由的反抗。等到习惯成自然,知道女性也有抗拒的权利时,他们就不敢再无端欺负人了。”
什么人容易被欺负?自然是那些不知反抗的人容易被欺负。
而在古代社会,在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下,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所有女人都被当成了不敢反抗的象征。
虽然闵家实行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制度,好像女人权力很大。但正如闵江氏的遭遇一样,如果不是被闵家男人认可并同意的女人,同样不可能掌管闵家账目。
因此听着易嬴想法,闵江氏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说道:“只要看了《关雎》,他们真的不会再欺负人吗?”
“暂时不可能,这只是一个长期设想。而且这种事还不能从正面说出来,只能说有好过没有。”
“有好过没有?臣妾明白了。”
虽然易嬴的解释好像很无力,但正因为易嬴没有夸大《关雎》的效果,闵江氏反到更能认同了。因为同样看过《关雎》,闵江氏也知道不少人都在评论《关雎》是否有违三从四德,可在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牵涉到太子母亲后,这才不敢多说了。
然后马车一路来到闵家,没等马车停下,易嬴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个熟悉声音道:“这边,往这边停,往这边停,易少师,易少师……”
听出声音,易嬴就一掀车帘,正好看到满脸期待的闵行望向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出道:“闵行,你这个混蛋来得正好,本官正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易少师,你别说了,你是因为嫂嫂的事情要教训小弟吗?”
不等易嬴继续叱骂,闵行就开始抱怨道:“但你也知道,小弟在闵家说不上话啊”
闵行虽然只是个文散官,但与易嬴可也是当初的酒友关系,两人关系本就不薄。至少在闵行大而化之的态度下,易嬴也不想和他摆什么上下级关系的谱。毕竟来到北越国,易嬴也想有个能轻松说话的同性朋友。
但在下得马车后,易嬴仍旧骂道:“你还敢说,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的认亲宴时本官同你说过什么,你们闵家有照做吗?”
易嬴在太子认亲宴时对闵行说过什么?
自然是叫闵家去求大明公主缓解与白家关系的事。
可易嬴虽然没去关心这事的结果,但随着大明公主今日的态度,易嬴就知道闵家肯定没照自己的话去做。不然闵家真去求过大明公主,也就等于投靠了大明公主,哪会得到今日的待遇。
看来还是白原林说的对,闵家现在还在观望的态度有些大错特错。
而面对易嬴责难,闵行却再次无辜地抱怨出声道:“这个……,易少师您就别提了,还是那句话,小弟在闵家说不上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