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
什么试验田?自然是垂帘听政的试验田。
没想到易嬴竟打算用闵家来做“垂帘听政”的试验田,不知道事情真假,图莲也只得瞪了一眼易嬴道。“……试验田?整肃?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打算,那你说,本宫该如何整肃闵家。”
“很简单,在一般赏赐之外,公主殿下何不赏赐闵江氏为闵家家主,并责令以后闵家任何人入朝为官,或是任何人在朝廷的升迁、调任都必须经得闵江氏同意?”
闵家的家主之位也能作为一种赏赐吗?
何况还包括必须经闵江氏同意,闵家之人才能入朝为官。
不说图莲是否觉得易嬴太过荒唐,闵江氏也有些口吃道:“……易,易少师,你这是什么话,那有这种赏赐的道理。”
“怎么没有这种赏赐的道理?不这样,闵夫人又怎能保证闵家日后再不为难闵夫人。”
即便看不出易嬴有多坚持,可在易嬴的顽固态度下,闵江氏却也只得跪下道:“臣妾多谢易少师恩典,多谢公主殿下恩典。可臣妾虽然不好多说闵家家事,但臣妾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即为闵家之鬼。又怎能因一己之私,徒令闵家陷入困境中。”
“困境?闵夫人又怎能说这是困境呢?”
易嬴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道:“既如此,闵夫人就莫怪公主殿下要责罚闵家了。毕竟闵夫人的确保太子回朝有功,而闵家却待保太子回朝的闵夫人如此不公,这岂不是近似于在怪罪闵夫人你护送太子回京一事吗?”
“这,这这……”
听到这里,不仅闵江氏顿时口吃起来,图莲更是翻了翻白眼,这才肯定易嬴先前说的什么试验田一类话语就是在给闵江氏下套子。不然就凭易嬴说的赏赐方式,别说是不是会掀起轩然大*,图莲也觉得太过荒唐。
因为,天下子民即便都是朝廷的子民,朝廷又怎能管束到天下子民的家事上。
人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闵江氏自己都在隐而不说了,哪有易嬴这种乱闹一通的道理。
而随着闵江氏陷入无语中,易嬴又说道:“闵夫人你不说话,那就是已知道闵家的确该因此事受到责罚了或者说,只要公主殿下做出决定,不管闵夫人你及闵家愿不愿意,都得接受公主殿下的责罚。”
“这个……臣妾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为闵家之鬼,望少师大人开恩,望公主殿下开恩。”
从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好像易嬴帮自己向大明公主讨赏并不仅仅只是想帮自己摆脱在闵家所受的困境,还包括责罚闵家在内,闵江氏顿时就有些诚惶诚恐起来,只得又开始在地上向易嬴和图莲磕头。
易嬴却挥了挥手,示意丹地阻止闵江氏磕头,继续说道:“闵夫人你磕头也没用,因为不管你们闵家的家事是怎么回事,这都无法阻止公主殿下及太子殿下以自己的方式来理解闵家对你的慢怠,所以……”
所以?
听到这里,不仅闵江氏明白了,就连大明公主也明白了。
那就是转了一圈,易嬴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了解闵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家事才如此对待闵江氏而已。
虽然这的确有些多此一举,但勉强也可当成一种调剂手段,甚至怀疑易嬴是不是还有什么下文,图莲也哼了一声道:“闵夫人,或许易少师前面的提议是有些离谱,但本宫如果不知闵家为何如此待你这个护送太子进京的有功之臣的原因,那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做此想了。”
“这个,公主殿下,那全是因为闵家的家规所致……”
被易嬴和图莲联手夹攻,虽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但为了闵家着想,闵江氏却也不得不将所谓的闵家家事说了出来。
闵家有什么家规?
那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家规。好像少师府是由阮红掌管账房一样,闵家也同样是由家中身份最高的女人来掌管账房。
而因为闵江氏的丈夫闵言乃是闵家长子,闵言的母亲却又已经早亡,所以当闵江氏还随闵言在肴州生活时,闵家账房就已经落到了闵家次子闵由的正室闵朱氏手中。
但随着闵江氏回到闵家,虽然闵言已经亡故,但闵言的长子及闵江氏的长媳身份却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除非闵由立即继承家主之位,闵朱氏都得将账房工作移交给闵江氏管理。
可由于闵江氏曾在劝解白岱真回府一事中被易嬴折服并表现不力,闵家就有些不愿让闵江氏掌管账房,以免将来出什么纰漏。而由于闵江氏又恰巧遗失了从肴州带来的出境证明,如果闵江氏无法在京城入籍成功,那闵家就没有将账房交给闵江氏管理的理由了。
虽然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原因,但至少闵家对闵江氏的解释就是这样。
只有闵江氏放弃对闵家账房的管理权,甚至是搬离京城,闵家才可允许她先在京城入籍,然后再让她迁居云兴县,以成全闵家的家规。
可这对闵江氏来说又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因为,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初听从易嬴的劝解有没有错,而是为了替自己亡夫争一口气,闵江氏就宁可选择每十日到京兆尹衙门登记入籍一次,都不肯轻易放弃闵言赐予自己的掌管闵家账房的责任与义务。
而没想到事情居然也能与自己扯上关系,不知这到底是闵家无耻还是什么,易嬴就有些无语。
同样听完闵江氏所说的真相,图莲却相当恼火道:“什么?闵家就为了从闵江氏你手中拿走管帐的权力,就要让你不能在京城入籍,甚至将来入了籍,最后也要迁出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