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辽地已经是平静很久,可这段时间,居然有小规模的聚众反叛的,按照皇太极的想法,满清若要强大,就必须要多吸收和消化汉民,让他们去打仗种地,这几年好不容易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可却又是有了反复。
摄政王多尔衮听完宁完我和范文程声泪俱下的劝谏后,第二天就和几个旗的亲王商量,得出来的结论,一边是派汉官去安抚,一边则是让英亲王阿济格和贝勒勒克德浑去往辽阳一带镇守。
这两位大佬可以随时动员军队去往辽南和辽东镇压,到了现在,有些事情就要撕破脸来做了。
朝鲜的地形是西平东山,靠着黄海的区域都是平原或者是浅滩,而东边则都是山区,从义州(此处义州不是义州卫,义州在今丹东一带,而义州卫则是靠着蒙古草原)进入朝鲜,可以沿着平地一路向南。
不过这平地陆路有个最狭窄的地方,就是开城,开城尽管在朝鲜也是小地方,朝鲜国却单独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府。就连驻扎在朝鲜的鞑虏兵马也在开城放置了百余名兵马,这边是朝鲜南北的咽喉所在。
胶州营登陆之后,也在开城布置了千余兵马,并且在这里歼灭了前来换防的几百名女真鞑虏。
趁着开春化冻,朝鲜驻屯军驱赶本地百姓在开城以北挖掘了大量的壕沟,设置了许多阻碍行动的道路。
等到豫郡王多铎率领的大军来到这边地时候,发现就连唯一那条还算完好的道路。都是被破坏掉了,这么多的辎重装备,想要行动,必须要有相对完备的道路,这样又是延迟了这鞑虏兵马的行进时间。
等到修复完毕,前进到开城,准备开始攻城大战的时候,却发现开城已经是人去城空。空无一人。
这可是让多铎惊讶异常,只要是一名合格的军事将领都会知道,想要守汉城就必须要守开城,一过开城这片地域,汉城以北几乎是一马平川,完全没有任何的险地可以凭依防卫,只能是被动地据守城池。
接下来的路程就比较顺利了,直接就是到达了汉城之外。在距离汉城十里的地方扎营,多铎和鳌拜带着人去往汉城边上观察城防。
当日间皇太极征朝鲜的时候,鳌拜是跟着过来打的,可看到如今的汉城城防之后,直接就是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的汉城周围完全和从前不同了,甚至是两个样子,那城墙倒是原来地城墙,可城防的工事。足足的向外扩充了两里的范围,到处都是胸墙,壕沟,拒马,在城墙周围差不多有一层两人高的土围,也不知道这样地工程量会有多大。
即便是鳌拜号称是满州第一悍勇,可面对这样的城防工事也是觉得头皮发麻,甚至连他的胯下马匹都能感觉到主人的焦躁不安。马匹也是不停地打着响鼻,本来多铎和鳌拜心中的难题不过是这汉城的城墙高厚,想要攻击是个麻烦。
可如今满眼全是外面的工事和土围,想要把这个填平和推倒就要花费许多的功夫,更不要说城内至今还没有见到真面目的所谓山东兵马。
尽管豫郡王多铎年纪很轻,可也是有决断的人物,要不然在阿巴泰始终是个多罗贝勒的爵位下,他都已经是亲王。尽管后来被降爵。
但如今多铎和鳌拜对视一眼。却都是从眼神中看出了对方地为难,这样的城要攻。恐怕会折损不少的兵马。可如今八旗离心,各个旗中的兵丁奴才那都是各旗的财产,折损多了,谁也不会愿意。
“豫郡王,您是此次的主将,您来拿这个主意,末将听令就是!”
犹豫了下,鳌拜先是开口,尽管鳌拜的年纪比起多铎还大,平时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这次却把责任完全地推卸了过去,多铎皱皱眉头,他自然明白这鳌拜地用意。
末将听令归听令,可做不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回到盛京,有什么责任罪过,可都是主将一力承担。
豫郡王多铎没有回答鳌拜的这个问题,反倒是回身问身后地一名佐领:
“阿尔拉,各队的兵马都排除去了没有,上午就应该有回报了吧,结果如何?”
“回主子的话,这汉城周围百里内,已经是没有人烟,在仁川那边的人也都是逃的不见,想要抓丁还要再走远一些。”
去往百里之外抓丁,这耗费的人工和精神可就大了,而且目前后续的兵马还没有聚齐,一万多兵围攻汉城这样的大城,而且城内还有这么多兵丁,实在是不能再分兵了。
听到身后那名佐领的汇报,多铎琢磨了一下,沉声的开口下令道:
“靠着签军攻城,但是这前面的工事就过不去,我看城内的这些奴才是想要死守,明日间咱们只在这北面架炮轰打,试着从这一面冲进去!”
事情到了现在,也只能是如此,鳌拜勇猛有余,这用兵调度却差了几分,也只能是如此了,当下点点头,再也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驻扎在定辽左卫凤凰城的一支汉军来和多铎率领的军队汇合,这支汉军是尚可喜的部下,好处是带着五门大炮,而今这样的局面,这等远程攻击的火器也是越多越好。
第二天清早起火做饭,大军朝着汉城城下开始移动,这次围城的情况倒是和草原上土默特部扎营地情况差不多。
汉城四周的都是这种层层叠叠的工事。那个土围子把整个的汉城城墙包裹一圈,每个方向上所见到的工事都是一样的。
想要攻城,自然要选择距离大本营最近,有后路可以退守,并且行军方便的北面,这一点多铎会选择这边,城中的守军也知道城外会如此。
一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来到之后。就有两千余轻骑自动的离开大队,去往城池的周围机动侦察,这也是避免对方从其余的城门出来,造成突然的惊扰。
红衣大炮差不多有两里的射程,不过要想让火炮达到最佳的威力,还是要尽量的靠近城墙发射,五百步或者是更近一些,这就能够发挥出最大地威力了。在城下观察,汉城的城头上也有大炮,看着口径什么的也是很巨大,不过城头的城防炮很难移动角度,只要在另外的方向布置就可以。
尚可喜手下地这名都司看了这工事之后。郑重的和多铎还有鳌拜建议道:
“汉城的这种防御,即便是就近轰开了城墙,依靠外围的这些工事阻隔,里面地贼人也可以用最快的时间把城墙的缺口修补起来。到时候朝着里面突进,肯定还会遭遇打击,得不偿失。”
尽管鳌拜等人对这些汉军的将领很是瞧不起,可此时却不是瞧不起的时候,也是问讯这个都司的意见,那都司得了这等的尊重,颇为的兴奋,开口说道:
“咱们这次地将军炮和大将军炮差不多有三十门。小人觉得只要是摆开炮阵,从外围一点点的推进去,总有到他们城墙下的的时候。”
这是稳妥万全的意见,少兵围大城,也就只能如此了。
牛在前面拉扯着,后面是朝鲜的民夫丁壮在那里吆喝推搡,大军则是跟着火炮缓缓的向前行动。
距离汉城那边还有三里左右的时候,军队还没有进入列阵地状态。突然间看见土围这边正对着地那扇门打开了。这时候,满清的兵马才明白那扇门地配置。土围朝这个方向的门是那种类似反向的吊桥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