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旁人不知道顾暖的身份,她在外人的眼中,不仅是云舒的大管事,还是个切切实实的男人,如果把她带进闺房中问话,必然会落人口实,所以,云舒带着顾暖来到王府的凉亭里,那里在偌大的池塘中央,近乎与世隔绝的位置,的确适合说悄悄话。
“怎么了,顾暖?”云舒关切的问。
顾暖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向前倾着身体,小声说:“是雍王殿下去找我,告诉我以后铺子里的事情若要商量,就来王府找你,短时间你不会出府,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云舒怔了怔,知道玉笙箫是担心,担心赤练在府外趁暗卫防不住的时候将她再次掳走,毕竟,那人是那么狡诈,手段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她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是啊,上次没有告诉你们,掳走我的是额伦族的圣子,名叫赤练,他非要说我是圣女,是他的未婚妻,这次带我回去就是要和我成亲的,你说荒唐不荒唐?如果我是圣女,为何他不早来找我?若不是雍王救我,说不定我就嫁给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做妾了,现在我要嫁给雍王了,他却来找我,告诉我是什么圣女,你说能相信他吗?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我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玉笙箫,可是现在,麻烦来了,赤练上次跟着你大哥来了天朝,你大哥走后,他留了下来,最近和***走的很近,恐怕要给雍王制造麻烦。”
云舒满脸的懊恼之色,她抓着顾暖的手问:“顾暖,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家族背景,若不是凌寒帮我,恐怕都不能如愿嫁给雍王,现在,那个可恶的人又来捣乱,我很怕他给雍王惹了麻烦呢,你是南疆国的人,应该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吧?”
顾暖听她说了这番话,脸色一白,然后缓缓摇头:“不是的,他说的是真的,南疆国的额伦族的确是个神秘的民族,那里的人民与世隔绝,但是,谁也不敢因为他们的不入世就小瞧他们。圣女是的确存在的,而且圣女的生命是一代代延续,生生不息的,简单的说,就是上一代圣女在预感自己快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就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预先将下一代圣女详细的地址,名字,出身等等信息写下来,让圣殿派人去找,等找来新的圣女后,再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开启圣女的记忆,达到记忆的传承和延续。额伦族的圣女是很接近神的存在,她在世的时候,很多人辛辛苦苦,翻阅千山万水去求她救命,只要真的能见到她,就一定能获救,这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顾暖顿了顿,看到云舒脸色煞白,然后就安慰她:“不过,距离上一代圣女离世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论说,圣殿应该在六年前完成圣女生命的传承,结果迟迟没有去寻找圣女,据说是因为本代圣子是个十分强势的人,他比圣女大十岁,在圣女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六岁,因为有野心,所以他步步为营,将圣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找回圣女,权力必然就会被收回,所以,他一直拖着没有去寻找,因为圣女不可能一直流亡在外,这对额伦族整个民族的发展都没有好处,所以,在十六年后,他的权利已经牢牢不可侵犯之时,才想起将圣女找回去,届时,圣女回去与他完婚,也不过是个傀儡,没什么作用了。”
云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呐呐了一会儿才问:“圣女怎么那么奇葩?圣子如果是二十六岁,那岂不是在上一代圣女还在位时,就已经选了一名六岁的男童做她未来的圣子?没有那么变态的吧?”一想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色迷迷的看着一个六岁的男童,云舒的心里就充满了违和感。
顾暖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笑道:“想什么呢,历代圣女都不会活过二十五岁,因为天机泄露太多,年龄大了会遭天谴,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方法去规避天谴。”
云舒又是一震,然后苦兮兮的说:“照你这么手,如果我是圣女,那就会在二十五岁死去,是个短命鬼喽?”好吧,二十五岁的花样年华,遇到六岁的小童,勉强算作恋童癖吧,可是,如果真的她在二十五岁死了,那玉笙箫不久得打光棍了?皇帝是不会允许他打光棍的,那么,他会再娶妻?
一想到玉笙箫拥着其他女子做亲密的事情,云舒就嫉妒的发狂,不行,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出现。
她眼珠转了转,然后疑惑的问:“既然圣女是和历代圣子结婚的,那么,他们应该有孩子吧?为什么不让他们的孩子继承圣殿,非要让圣女一代代传承,好可怜哦。”
顾暖皱了皱眉头,赞同的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据我所知,历代圣女和圣子都没有过孩子,圣女死后,圣子就成了圣殿的长老,负责圣殿各种事务,直到下一代圣女归来。”
好吧,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如果她是圣女,不仅要在二十五岁如花的年龄死去,忍受丈夫另娶他人的痛苦,还要终身不孕,无子无女,真不知道圣女有什么好的,真是个悲伤的存在。
她想着想着,又是一个哆嗦,糟了,如果皇帝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孕育玉笙箫的孩子,会不会将她休了,然后给玉笙箫另外娶一个会生孩子的王妃?如果是那样,她就真是最大的悲哀了啊。
她拽着顾暖的手说:“其实,历代圣子和圣女是没有同过房的吧?不然怎么生不出孩子呢?”
顾暖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就算圣女定力十足,可历代圣子选择的都是异常俊美的男人,非常有男性魅力的,难道她们一个都看不上?朝夕相处,作为一个男人,他也能把持的住?不会霸王硬上弓?”
好吧,云舒承认,顾暖的 想象力非常丰富,她都快哭了。
因为情绪低落,云舒和顾暖又聊了一会儿天后,两人就告别了,顾暖沿着青石小路往出走,作为主人的云舒是不能去送的,不然,被别人瞧出端倪来就不好了。
凌寒挡住了她的去路,冷着脸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雍王和王妃,可是我警告你,最好离雍王妃远一些,有些事情,你担待不起的。”
顾暖正在低头想事情,忽然被凌寒拦住了路,没有尖叫就不错了,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他瘦了,神色有些憔悴,可依然活的很好。
此时,他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认出她,反而以为她和云舒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义正言辞的,却从来不管着自己。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顾暖觉得她还是无法直接面对凌寒,她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会露出端倪,便低下头,应付了一句:“我和雍王妃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您想多了。”
“想多了?”凌寒莫名觉得愤怒,控制不住情绪的抓着顾暖的手腕质问:“上下属关系用得着握着手吗?”
这句话说完,他莫名低下了头,视线落在顾暖纤细白皙的手上,然后心里莫名一动,这手掌有些熟悉,熟悉的让他有些感动,可这明明是个男人,他只对顾暖有情,不可能变态到青睐一个男人。
“放开我。”顾暖愤怒的挣脱他的手,她很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明明说好要忘了他,结果只是被他握住了手,身心就不可自抑的颤抖悸动,她算是废了,这辈子就毁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她害的她有家不能回,害的她在外人面前成了一个不守妇道的无耻女人,害的她成了失贞的典范,害的她未婚先孕,害的她如此悲惨,她怎么能还惦记着他?他究竟有什么好?除了是个混蛋外,简直一无是处。
凌寒震惊于顾暖的突然变脸,他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强硬,不仅抽出了自己的手,还强势的推开他,转身走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感觉奇奇怪怪的,凌寒这个人,素来随心做事,如果觉得奇怪,那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这个男人明显的挑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要看看,经过了顾暖那件事的刺激,是不是他的爱好有些转变了,从此不爱女人,爱男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莫名的哆嗦了一下,伸手对着暗卫打了个手势,暗卫中长的最像小倌,最俊俏的那个就落在他的面前,腼腆的问:“主子,您有什么事?”
凌寒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注视着那名暗卫,眼神中某种东西让暗卫看不懂,又莫名的恐慌。
良久,他忽然伸出手,握住暗卫的手腕,将暗卫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两个男人就靠的极近了。
心头感觉很抵触,完全不像方才那样子,凌寒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只是,暗卫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分明将他看做了登徒浪子,他有那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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