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溪觉得脑子一阵清明,原来是朱实至纯的妖力注入其中。拉克西米见他额上瞬间多了个赤色的九尾狐图案,忙也摸摸自己的。
“听得到么?”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来,然而并没有所谓空气振动的声响。
这是朱实直接在他们脑海中说话。这不就是脑控么,花九溪心头多少有些不痛快。
“弟弟你别想多了,即使以我的妖力,也无法时时洞察你的些微心思。方才是你怒意太盛,我才知道你是怨我呢。”朱实在他心头这样说。
花九溪也想仿照对方,以心念直接沟通,但对方显然没有收到——因为花九溪二人修为太低,这沟通只能是单向的。
“你们想告诉我什么,直接对空问话就可以了。当然,不要让人发现。”朱实笑盈盈的,这次是用嘴说的。
“很好,我们还需要点东西……第一是足够的食物。第二是能进行潜伏活动的隐形衣,然后最重要的是一张少广城内部地图。”花九溪说,“地图的精度要高些!”
朱实点点头:“这些眼前就能置办,随我来。”
三人转眼便来到一个类似军用仓库的地方,而这仓库的外形是巨大的龟甲,入口就是那龟壳的脖腔。几个穿着锁子甲的人(显然也是狐仙),手持老式的火枪,在外面徘徊。
见朱实领着两个人类来了,立刻有一个年轻卫兵上前对朱实比划了一个手印,花九溪知道这是狐仙内部的一种敬礼方式。朱实和那卫兵耳语一番,他用余光扫了扫两人,便放行了。
“你们可要轻装简行,要不跑不快。我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们了。”朱实打开那库门,一眼就能看见快堆到天花板上的无数木箱。朱实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腕子来,就去搬其中一口白玉箱。
“我来吧。”花九溪哪能让女人干体力活,忙上前搭把手。
“别动!”朱实神色顿时严厉,可惜还是没来得及阻止花九溪。
那箱子是会咬人的,眼看他顷刻翻出一张大口,排排利牙就挂上了花九溪一点血肉下来——幸亏他闪地还算迅速。
“疼——”花九溪忙捂住伤口,像小孩子一样在屋里撒起娇来。朱实“哎呀呀”几声:“看不出来,你还隐藏着这么活泼的一面。”两个女子都一阵笑他。
花九溪说:“哦我忘了跟你们说了,我这人晕血——不过只晕自己的。”他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感到有人在为他包扎。那动作轻盈柔和,自然是拉克西米的手法,等到血止住了,见看见拉克西米深情地看着他。朱实看他无恙,继续搬箱子:“孩子,你在跟敌人作战时要谋划盘算,遇见熟人同样要谨慎——因为任何朋友都能转化为敌人,因为利益的存在,任何亲近之人都能对你不利……”
花九溪点点头:“您说得是。”朱实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番话,她有什么动机么?
朱实倒是听得一阵高兴:“你倒是听劝,换别的小辈早就烦了——给。”她拍了拍的白玉箱子,嘴唇动了动,当然是在念咒。这箱子就开始呕吐,吐出了一些鸡蛋形状、晶莹剔透的东西。
“可以试着尝一尝。”朱实捧着这堆东西,先递到拉克西米面前,“妹妹先吃——”
拉克西米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口感却不是想象中的脆生,而是软绵绵的、带有一丝凉意的。她又一口将剩余的部分食尽,脑子顿时一阵清爽,腹内也不饥饿了。
花九溪不等她让一让,也拿走一个自己吃了。吃罢问说:“什么果子?”
“不是果子,是米粒。”
两人当即晓然,各地都有上古时分,米粒有鸡蛋那么大的传说。不成想是真的。
那箱中尚有许多其他异色果品。
“来来,多吃一些。这里面有的能强身,有的能祛邪,有的吃了入水不沉……你们将来要遇到的险境可不少呢。”
花九溪一连吃了十几个果子,再也吃不下了。朱实又让拉克西米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弟弟你要的翳形衣。”朱实拿着两件黑色织物过来,花九溪接过了——简直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这上面,好像是鳞片。”拉克西米摸了摸说。
“妹妹你居然能看出来——这两件东西可珍贵了,你们知不知道世上有一个叫‘影海’的空间?那地方的生物就生活在二维的影子中,而这衣服,就是从其中一种像龙又像鲶鱼的生物身上剥下来的。”
“穿着它们,你们能像影子一样贴到墙壁上行走。然后,还能潜行到敌人的影子内,被他携带四处走动。我们这里一共只有七件,如果眼下这桩劫难能完满解决,就送你们俩!”
“嚯,姐姐你好大方。”花九溪说。
“那是自然,跟着姐姐不会有亏吃。”朱实一阵得意,“再给你们最后一件地图。”
朱实这次拿来的地图看起来倒不怎么新鲜,一张不知什么生物的皮而已。花九溪跟拉克西米两人将其摊开——空无一字,唯独地图中央长了只大大的、能转动的眼睛。
“你随便说个地名,比如少广城。”朱实提示说。
“少广城。”
只看这眼睛居然流泪了,泪水是类似钢笔水的深蓝色。泪线从眼睛里默默流出,自动生成了少广城那状如十字架的外形,地名都是用“巫文”标记的。
他们两个人都熟识这种文字,又先后念了几个地名——那眼睛总是先把泪水回收,然后生成一副新的地图。花九溪一阵欣慰,对朱实说:“嘿嘿,我本来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远超预期。”
“嗯嗯,时间有限,弟弟你就不要奉承了。现在先把衣服换上,带着行李武器。我这就要把你们空投了——”朱实喊
花九溪识趣地一个人到外面把翳形衣换上了。这东西真是紧致贴肉,虽然很舒服,不过他穿着还是一阵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