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做梦。
侯爷不知道丫鬟们心里所想,他迈步进屋。
等饶过屏风,只见到大夫人跪在地上,根本就没看见老夫人的人影。
他眉头不期然皱紧了下。
大夫人听到脚步声,而且脚步很轻,她以为是哪个丫鬟,心当时就一紧。她是侯府当家主母,跪求老夫人救她娘家,结果被老夫人干晾在这里,这是极没脸的事。丫鬟们素来喜欢碎嘴,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笑话她呢。
大夫人没有动,直到侯爷走上前来,她眼角余光瞄到侯爷的锦袍和鞋子。
她大松了一口气,原就微红的眼眶。眼泪就在眸底打转了。
等侯爷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大夫人眼泪就滑了下来,抓着侯爷的锦袍,求侯爷了。
“侯爷,我也知道当初侯府被贬,忠义侯府没有帮忙,如今出了事,却来求侯府帮忙,有些说不过去,可当初侯府是因为江家被贬的,我娘家父兄心底存着气,觉得侯爷心底没有我,只有过世的姐姐,才故意不帮忙的,他们跟我说过,哪一天,侯爷亲自登门相求,忠义侯府就是倾尽全力,也会帮侯府的……。”
大夫人声音哽咽,可是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帮了就是帮了,没帮就是没帮,事实胜于雄辩。
找寻各种各样的理由,只会听得人心烦。
侯爷一把甩开大夫人,道,“若是当初,江家也是因为教子无方,才导致江老太爷被贬,我也不会帮江家在皇上面前求情。”
一听这话,大夫人就知道侯爷不会帮忠义伯府了,她咬了唇瓣,泪眼婆娑的望着侯爷,“当初侯爷都不知道江老太爷为何被贬,就帮他在皇上面前求情,那时,又怎么知道不是江家小辈闯了祸?”
侯爷气笑了,“江家小辈闯祸?忠义伯府几位少爷和江大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禀性,我会不知道?江家家教甚严,若是江家有这样败家子的纨绔嫡长孙,早打断双腿了。”
大夫人双拳捏紧,哭的更可怜。
可是侯爷最不耐烦的就是女人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他不耐烦的耍了袖子道,“行了,别总以为我偏心清娘,偏袒江家,若是今儿忠义伯府是被人冤枉才会被贬,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会帮忠义伯府伸冤昭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侯府因为江家被贬,忠义侯府不愿意帮忙,今儿换成忠义侯府倒霉了,你以为清韵就愿意帮忠义伯府求情?堂堂忠义侯都没有那肚量,你以为清韵一个女儿家就有了?当日,我不强求忠义侯府帮我,今日,我就不会勉强清韵。”
一番话,再次叫大夫人哑口无言。
可忠义伯府已经给她放了狠话了,当初江家被贬,侯爷不遗余力的帮着求情,现在轮到忠义伯府了,侯爷却不闻不问。
同情是亲家,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夫人不及江氏在侯爷心目中分量重,如此没用的女儿,要来何用。
说白了,侯府要是不帮忠义伯府,大夫人以后也别回娘家了,忠义伯府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其实大夫人心底的气不比老夫人小,而且怒气更大,她也恼忠义伯府之前不帮忙,恨不得撒手不管。
可忠义伯府说得出,便做的到。
她不能没有娘家庇佑,虽然这娘家也没给她撑过腰,帮过忙,可有总比没有好啊。
她想,今儿帮忠义伯府一回,她日有事相求,忠义伯府不能不帮忙。
大夫人苦苦哀求,可是侯爷根本就不为所动。
有些忙能帮,有些忙,那是坚决不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