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轻轻地一拉她的手腕,他的力道不算大。
但是楚千尘刚转身,脚还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拉,就踉跄地退了两步,低呼着撞进了他怀里,而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纤腰上,稳住了她的身体。
“……”楚千尘浑身一僵,稳稳地坐在了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他温暖的气息将她笼罩在其中,她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腰上的左手微微朝下一滑。
楚千尘好像石雕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弹,感觉到头顶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楚千尘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他是在亲吻她的头顶,抬起头来,恰好他的第二记亲吻落在她的额头。
就像是她把额头往他嘴唇送似的。
楚千尘再次僵住了,呆若木鸡。
紧接着,她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好像很愉悦似的,让楚千尘突然间觉得头皮和额头出奇得敏感,被他亲吻过的皮肤似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又似是被一朵小小的火花轻触了一下。
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面颊与耳朵微酡。
外书房里静了下来。
怦怦怦!
楚千尘能清楚地听到耳边回响着一阵强劲有力的心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心跳声是属于她的,还是他的。
“哗哗哗……”
窗外的雨更响亮了,雨势渐大。
这阴雨连绵的天气惹人心烦,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但礼亲王却不得不出门,当天下午,他就亲自拜访了靖郡王府。
礼亲王心里只以为顾锦之所以辞爵是他年少时不着调的毛病犯了,只是一时冲动,说胡话呢,所以,他才想着让靖郡王太妃杨氏规劝顾锦一二,让顾锦不要冲动。
然而,杨太妃一听说顾锦要辞爵,就开始无奈地唉声叹气,还向礼亲王诉起苦来:“阿锦这孩子的性子,一向有主见,我行我素,继母难为,我实在是管不到他头上。”
“您看看,这些年来,他哪件事听我的了?”
“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您说是不是?”
说着,杨太妃就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拭着眼泪。
礼亲王:“……”
礼亲王想说什么,却见杨太妃放下了帕子,抢在他前面说道:“礼亲王,阿锦提出辞爵,应该是自觉德不配位。”
“俗话说,强摘的瓜不甜。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应该顺着他的意,何必强人所难呢!”
杨太妃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她真正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
礼亲王又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杨太妃巴不得顾锦弃了爵位。
礼亲王被气到了,丢下一句“告辞”,就拂袖而去。
礼亲王回府之后,就得了消息,他前脚刚走,后脚杨太妃就让人去请了元清观的道士上门做法事,据说是杨太妃昨夜梦到了过世的先郡王爷,先郡王爷给她托梦,把次子顾锦痛斥了一番……
这一下,礼亲王觉得他似乎明白顾锦为什么要辞爵了。
他早知道靖郡王府里乱得很,没想到竟然内斗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下去,迟早会为郡王府惹出弥天大祸来!
礼亲王也无力再管这件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杨太妃以及顾老三的推波助澜下,关于这件事的流言沸沸扬扬,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短短数天,京城上下全都知道靖郡王顾锦德不配位,要被皇帝夺爵了。
这个消息同样地也传到了身在永定侯府楚千凰的耳中。
告诉她的是大丫鬟抱琴。
“你说什么?!”楚千凰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差点失态地摔了手里的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