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看重巩氏肚里的孩子,“你听大夫的,好好在家静养。一会儿我去御医院请几名御医来,替你把脉。若说大夫,还是御医好。咱们的孩儿,可不能有半分差错。”
巩氏脸色变了变,只是一瞬。
齐桓只顾着开心了,没有看到。她很快收敛表情,乖巧地靠在他怀里,道:“都听夫君的。”御医来了怎么办?她得找山月好好合计一番。
齐桓亲自打马进宫,求得圣上的允许,带了三名御医回景阳侯府,给巩氏诊脉。
得出的结论,和巩氏之前说的一样。胎儿已有二十日左右,胎象虽不是很稳,但孩子没事,只是巩氏需要静养。
提心吊胆的巩氏和景寂听了,这才松一口气。
接下来直到齐桓出前,他亲自把府里各个管事叫来细细叮嘱,尤其是梓青和已经学有所成的景寂,叫她们好生防备,护紧巩氏和她肚里的孩子。要是巩氏和孩子出了事儿,就拿他们问罪。
他还亲自去佛堂,和老夫人说了半日的话,不知说了什么,让老夫人在他走后,一直都很安静地在佛堂诵经念佛,没有找巩氏和景寂的麻烦。
齐桓一旦想要做什么事儿,总是能做到最好。只有他愿意,他还是可以很贴心的。
不用人提醒,他都记得齐贞娘和巩氏不对付。他临走前,还把一直致力于和巩氏作对的齐贞娘喊来,连敲带打一番,让她专心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不准她到清风院找巩氏的麻烦。
至于梅、兰、竹、菊四个姨娘,以及和巩氏有过节的梓蓝,都被齐桓带着一起出征了。如此既能避免她们在府中闹事,还能替他排解旅途的苦闷。
景阳侯府中,彻底成了巩氏的天下。
说错了,是成了梓青和景寂的天下。
巩氏因为胎象不稳,身子难受,一直都在卧床静养,府中的事儿,都由景寂和梓青共同做主。
景寂这一月,得梓青等人倾囊相授,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如今俨然个小管家婆,就算离了梓青,她也能把侯府后院管理好。
因为她只关心巩氏,不和梓青争权夺利,与梓青没有利益冲突,倒是一直很得梓青的喜爱和帮助。
管家御下这门学问,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过去这一月中,景寂、梓青和巩氏,都不容易。尤其是景寂和巩氏,几乎可以说是每日都在刀尖上游走。她们不止要学许多高深的管家学问,和一些心思各异的人打交道,分辨他们话中的真真假假。
更难的是,她们要同齐桓博弈,套住他的心。
巩氏勾。引齐桓为她的身子着迷,是她和景寂精心思考后制定的计划。
因为这样容易更快叫齐桓对她上心,且易于让巩氏“怀孕”。
景寂和巩氏最初计划的是,不管最后有没有身孕,都装出有孕的样子。如此可以一石四鸟。
既能避免被齐桓休弃或者带去战场的可能,又能借机打掉梓蓝和那几个姨娘,并能让齐桓出面替她们稳住老夫人和齐贞娘,最重要的是,她们还能趁机笼络住更多的下人,把他们变成自己人,趁着齐桓出征,慢慢把侯府后院,变成自己的天下。
等齐桓回来,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会轻易动巩氏。
如此,巩氏和景寂,就能真正在侯府站稳脚跟。
为了以绝后患,景寂和巩氏打算不管有没有怀孕,或者如果生了女儿,都秘密去外面抱一个男孩儿回来养。
在这个重视男根的朝代,只有嫡子,尤其是嫡长子,才能最大可能保障巩氏的利益,为她和景寂带来最大的好处。
既然齐桓靠不住,她们只能靠巩氏的儿子了。把孩子教导好了,以后就是她们的依靠。
齐桓在子嗣上,脑筋还是清楚的。他很看重嫡出。不然从前他胡混时,早就整出一堆庶出子女了。所以,巩氏肚里的那个“嫡长子”,只要不长歪,或者中途夭折,以后准能成为侯府世子,继承这个家。
当日巩氏对齐桓说她有了身孕,其实是胡诌的。给她把脉的那个大夫,根本没有看出她有孕。
后来当齐桓说要去请御医时,巩氏和景寂着实捏了一把冷汗。两个人都准备好包袱和银子,预备一个不对劲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