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殷太太皱眉捶打殷世钦:“哪里有人穿黑裙子参加晚宴的?又不是给人送葬。晚上黑黢黢的,穿条黑裙子,谁看得清啊?这不是浪费了咱们婉柔的美貌吗?”
“黑色挺好。”殷世钦心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唐二的美,只能给他看。
回家找个时间和母亲聊聊,别再带唐二出门应酬了。什么这个宴那个会的,无聊透了,还不如在家和唐二看书作画、弹琴下棋。他也会尽量抽时间,多陪陪她……们。
景寂再不懂殷世钦的意思,就是真傻了。她很惊讶:这人何时看上她的?他不是觉得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一直冷漠疏远她么?那条把全身包裹严实,只有修女才会穿的黑裙子,又是什么鬼?
殷世钦的审美,真的很有问题!估计是随了大帅。一点儿都没遗传到的伯母的眼光和品味。
他不让穿,她还偏就要穿了。
“我不觉得。”景寂轻柔却坚定道:“我更喜欢红色这条,我打算今晚就穿它。伯母说的对,去人家参加晚宴,怎么能穿黑色?那不是给人找晦气,叫主人难堪吗?”
她见殷世钦黑脸要反驳,似笑非笑嗔他:“还请少帅不必为我费心,您一心为公为军,不懂我们女人的穿戴打扮也属正常。”意思是不懂就不要乱发言。
殷世钦叫她看得浑身发热,目光如火,将景寂笼罩。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一丝喑哑,很是诱。人:“你非要穿它去?”穿去做什么,诱。惑别的男人吗?他看她就是欠收拾!
“当然。”景寂见他目露不善,想起自己弱女子一个,若真惹火殷世钦,遭罪的还是她。非常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挽着殷太太的手臂,撒娇问她:“伯母你觉得我穿这件去晚宴好吗?我真的很喜欢它呢。”
“我也觉得你穿这件最好看。”殷太太感觉女孩儿的手在颤抖,安抚地拍拍景寂的手臂:“不要怕,伯母给你做主。”转头怒嗤儿子:“你个大老粗,懂什么!别说了。你在这儿杵着,叫我们都不自在,还是回军营忙你的去吧。”
“我不说就是了。”殷世钦不愿惹母亲生气,医生说过,母亲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他忍住火气,给殷太太赔不是:“好啦,我闭嘴,不发表意见,随你们去。行了吧?妈,现在外面乱得很,就让我留下保护你们吧。”
他深深看了唐二一眼,决定夜里回去就办了这个女人。看她还敢不敢再撺掇母亲,乱搞幺蛾子。反正他很快就会娶她,早一点洞、房,也合情合理。都是她勾他的!
“哼。你说的,记住不准乱说话。”殷太太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指向门口:“喏,去外面等我们吧。一会儿等婉柔试好衣服,再送我们去明海路西餐厅吃牛排。上次我叫人送回家给婉柔尝过一次,她挺喜欢那家牛排的味道。”
“那我先派人过去定个位置。妈,你们动作快些。”殷世钦非常土豪:“看中就买,也别都试了。我们不差钱,又不是买不起。别耽误了吃饭的时间,现在都十一点半了。”
唐二的腰那么细,胳膊、腿也没什么肉,得按时吃饭,多吃好东西补补身子。养肥一点,想必手感更好。只是他把人放家里养这么久,都没摸过一下,想想也真是吃亏。
今夜回去定要好好实践、体验一番!啧,想想,还真是叫人脸红心跳。
“妈心里有数,你先出去等着。”
殷世钦出去后,没人再拿黑压压、热沉沉的目光锁定她,也没人总是泼她冷水,说什么她穿什么都难看。景寂感觉愉快自在多了。又在殷太太的怂恿下,接连试了五套裙装、三套裤装,感觉件件自己穿着都美美哒。
景寂上仙十分自恋地想:她就没有不美的时候。瞧镜子里的她,年轻、肤白、貌美、大长腿、细腰……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哪怕披个麻袋,都比别人精心妆扮好看。
殷太太见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一十五分,怕儿子等不及,也不再叫景寂试穿剩下的衣服,还是让她换回那条红裙,去柜台付了钱,叫人把余下的都包装好,直接送到殷宅。
景寂他们在西餐厅吃完牛排,又去戏院看了一下午的戏消磨时间。看戏期间,殷世钦的目光一直锁定她,还仗着戏院光线暗,看戏的人不多,紧紧挨着她坐,居然还拿他的咸猪手,不是捏她的手,就是揽她的肩,扣她的腰,十分不规矩。
偏偏景寂力气不如他大,挣脱不得。又要顾及唐婉柔娇羞柔弱、温和守礼的人设,不能当场暴怒,臭骂他一顿,忍得景寂牙疼,感觉牙釉都被她磨掉了一层。
晚上六点,他们开车去了杨公馆。杨太太专门请法兰西的大厨准备了晚餐,请了崇城最有钱有势的几大家人与他们共进晚餐。殷家排在杨太太邀请名单的首位。
殷世钦在杨公馆外停了车,就看到杨太太带着儿媳和女儿在别墅门口迎客。他拔下车钥匙,还没下车,便见杨太太发现了他们的车,携着女儿,姿态优美而快速地靠过来,脸笑得比花儿还甜。
和景寂一起坐在后座的殷太太瘪了瘪嘴,悄声与景寂道:“杨太太旁边那个白裙女孩儿,是她的二女儿杨安娜。听说在英国剑桥大学留过学,今年二十三岁,不久前才回国。”
“今天这场慈善晚宴,其实就是杨太太为女儿特地准备的归国欢迎宴,也是变相的选亲宴。听说崇城内,家中但凡有家世学问不错的优秀未婚公子哥的人家,都受到了邀请。嗯,咱们家是头一个。可惜杨太太打错了主意,前面那个孽子打定主意孤独终老,我也拿他没办法。白费了杨太太的一番好心。”
“伯母勿气,少帅只是暂时没遇上合适的人。今晚应该也有许多未婚闺秀在场,那么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总有人能入少帅的眼……”景寂宽慰殷太太。
殷世钦似笑非笑转头,死死盯着景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了如今,究竟是谁入了我的眼,你还不知道?”他在戏院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若不是见她羞恼得目含珍珠,泪眼盈盈,就要哭出来,他都忍不住要亲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