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光明正大?”雪花冷笑一声,“没经过主人家允许私自拿人东西就叫抢劫!而且,奶,您还是别去了,我不但在县衙备了案,我一会儿还要去钱家说一声,他们送的贺礼叫人给抢了。”雪花嘴角一弯,继续道:“这钱家嘛,相信您也知道,他们要是一听自己送的贺礼被人抢了,也不知会怎样对付抢了他们东西的人?”
雪花话音刚落,李富从屋里走了出来。
“是不是抢劫你说了不算,你爹说了才算,等你爹回来我当面问问他,我拿了他的东西是不是抢劫?至于钱家……”李富说到这儿,吸了一口旱烟袋,目光复杂地瞅了一眼金花,“钱家少爷将来是要做我孙女婿的人,孝敬我们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姜还是老的辣!
雪花皱起了眉头。
问她爹,她爹当然不会逆着她爷说,至于钱家——
雪花眼珠一转,不过,没等她开口,金花先开了口。
“爷,这些年您就真的一点也没真心疼过孙女吗?”金花望着李富,满脸是泪,“您怎么能把孙女往那种地方送,在您心里,孙女的命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
金花说完,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虽然事先说好的是让金花用祖孙情对付李富,但金花这一哭,可是真哭,压抑了多日的苦一下子都发了出来。
听着金花的哭声,雪花忽然有些后悔,她或许不该把大姐叫来,不该让她再次面对这种伤心。
雪花后悔,李富也有些后悔。
连氏一见李富的表情,就知道李富有些不忍了,连忙说道:“哭什么哭?把你嫁进钱家是送你去享福,是去过金尊玉贵的日子,别人想过还过不上呢。”
“就是,你以为谁都有这个好福气吗?还不是祖上烧了高香,给你修来的。”李秀兰也开始帮腔。
“听大姑姑的口气,好象很羡慕能嫁进钱家。”雪花脆声接口道:“莫不是大姑姑也存了这等心思?要说大表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难道大姑姑非要把大姐嫁进钱家,就是为了将来能让大姐接大表姐进去做个姨娘什么的?不过依大表姐的模样,也只能做个暖床的丫头罢了。”
雪花说罢,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胡说!”李秀兰大怒,“我撕了你的嘴!”说着就要奔雪花冲过来。
“大姑姑,你别忘了我大姐可是最疼我们几个妹妹的。你打了我,若我大姐不会嫁进钱府便罢了,若是不幸被你们弄进钱府,那么打了她妹妹惹她伤心的人,自有人替她收拾,那大姑姑的下场……”雪花没有说完,只是斜了李秀兰一眼,冷笑一声。
其实雪花面上冷静,心里却有点着急,她不能让李秀兰打她,她必须想法激连氏或是李富动手,这样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李秀兰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转回头看向连氏,“娘!”
意思很明显,您动手。
她和李秀莲一样,都不是傻瓜,都知道金花姐妹几人感情好,都怕打了雪花遭金花记恨。
连氏也有些犹豫了,她以前到没想这么多,反正这些年她在李达夫妻面前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把金花的想法放在心里过。现在听雪花一说,也觉得有点不敢下手了。
她是务必要把金花弄进钱府的,要真遭了金花的记恨,那她岂不是以后什么光也沾不上?
雪花一看连氏的表情,赶紧添柴加火,务必要把连氏这把火烧起来。
“莫不是奶也存了这等心思?可是奶,大姑姑和小姑姑虽然现在都住在娘家,可凭俩位姑姑的模样、年纪,到了钱府也就只能做个粗使婆子罢了。”
雪花这话说的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她自己都觉得过分,而且也太牵强。可没办法,她必须激连氏失去理智。
果然,连氏大怒,不但连氏怒了,连李富都举起了旱烟袋,气得脸色铁青地道:“放肆!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等混话,看来真是被你爹娘惯得无法无天了!”
连氏一看连老头子都这样了,立刻来了胆子,“死丫头!我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说罢,连氏冲上来就对雪花脸上挥出了手。
黄氏刚要上前阻拦,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银花站在雪花旁边,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小葫芦;梨花和荷花瞪着大眼睛攥着手里的白帕子;包子跑向大门口,激动地差点提前喊出来。
连氏的手带着风声对着雪花的脸就招呼了过来——
“啪!”
响亮的一声过后,众人都楞了,特别是金花姐妹。因为连氏那一巴掌竟然真的打在了雪花脸上,雪花被连氏打得“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跑到门口的包子听到声音猛然回头,竟然忘了大喊,其实也不用她喊了,在巴掌声响起的时候,门口就涌进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