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回过神来向陆晅行了个礼,“在里面。樂文小說|侯爷,公主她……”
陆晅皱了眉,“怎么了?”
那药劲儿已是消除的差不多了,就是特别困,永宁刚闭上眼睛,就被人一把抱在怀里给勒醒了。
“永宁,”陆晅扶着她,上下左右的跟扫描一样看了她一遍,嫌不够,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永宁一看陆晅这皱得快夹死苍蝇的眉,便知道他大概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本来没什么的,但一见到陆晅,在凉山寺的惧怕感便又回来了,她刚想张开口说她没事,一个哭腔就带了出来。
陆晅一见她哭,登时也慌了,忙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那人怎么你了?永宁?永宁?”
她其实想说她没什么事儿的,但眼泪就止不住了,直搂着陆晅的脖子哭得可怜,“呜呜呜……我好害怕,呜呜呜呜我当时好害怕……”
“乖,乖,怪我……怪我没跟着你……不哭了……不哭了……”
莲子看着永宁搂着陆晅哭得伤心,面上微微带了欣慰的笑,悄悄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她的主子,从来是不会哭的。别看遇到一点小事儿磕着碰着了,又是撒娇又是流泪的要人哄,但真正遇到伤筋动骨的大事儿,她是一滴眼泪也不会流的。她会傻呵呵的笑得没心没肺,跟你扯着嗓子说,“我没事儿呀!”
圣德皇帝大行西去的时候,永宁只在灵前哭了一回,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但是她一直跟在永宁身边她是知道的,她只不过不在人前哭罢了。她有一次问永宁,“主子,你就不害怕不伤心么,外头人都传主子你不孝,冷心冷清,自己爹爹走了也哭得没多痛。”
那时她刚把药熬好,自从贵太妃病倒了,伺候熬药喂药的事情她都不假旁人之手,连春嬷嬷和她也不行,是以那段时日永宁累的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她问完,永宁却也只是低垂着眉眼,将药罐里的汤药慢慢倒至碗中,淡淡的,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哭有用么?况且我本身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叫她们说去吧。”说完,她便捧着药碗进了内间,伺候她的娘亲喝药。
不管是那个时候也好,还是嫁到南藩王府可世子宁寰却被射杀之后也好,永宁都是那么难那么难,但是从不见她对谁撒过娇对谁流过泪,哪怕她是永宁身边最亲近的婢女,也不曾过。
不流泪就是不伤心么?不对,伤心不一定要流泪的啊。
今天的事情也是,她听永宁说完都心惊肉跳,被人下药,那般偏僻的院子里,被陌生的男子拖走,这该是多么令人惊惧的事情,但公主在厢房醒来之后,也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而已,面对着其他人,半点情绪也无。
莲子不由从心底里心疼永宁,她的主子才十七岁,却被迫着早早的成熟了。
但是看见永宁对着陆晅痛哭,莲子心里总算宽慰了,公主她,总算找到了能为之打开心扉的人了啊。想及此,莲子的眼眶竟也有些湿润了,她一直一直跟在永宁身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永宁的苦和痛。
过往的小厮看见了问道,“莲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她擦擦眼泪,“去给公主和侯爷准备晚饭吧。”
永宁在陆晅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只哭的嗓子都快哑了,才慢慢止住了泪。她一抬头,就对上陆晅的眼睛,她有些羞,捂住了脸。
“怎么了?”陆晅见她别开脸,以为有什么事,“你的脸怎么了么?”
她摇摇头,可却被陆晅转过来,陆晅定定的皱眉看着她,叹了口气,“哭得这么痛,叫人心里心疼的很,跟捅刀子似的。”
永宁一听,不禁又要流泪,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这温情,连忙把眼泪用手背擦了,说道,“侯爷,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的,就在当时是有些害怕,这会儿其实早就好了。我就是想对你撒撒娇……”
她话还没说完,唇却被人堵上了。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陆晅抬起头,目光温柔又坚定,“你以后在我跟前不必隐忍,害怕就是害怕,胆小就是胆小,你我什么样子没见过呢?”
永宁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晅,闭上眼睛又吻了上去。
唯有爱与温情才能驱散她心上的冰与冷。
晚间,永宁缩在陆晅怀里,听着他胸口一声声激烈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安定与幸福。
舒缓完了情绪,就要说正事了。陆晅抱着她说,“这原也怨我,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那人到底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正是北楚现今唯一的继承人巴特尔。他此来大梁就是有意和亲,求娶一个大梁的贵女做王妃。这个巴特尔是个好色之人,最是喜欢收集美人,如今看来,他早早的潜进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看我?”永宁从陆晅怀里坐起来,“为何?难不成,他想求娶我?”
陆晅点了点头,“如今看来,正是如此。”
永宁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就算他是外邦人,也应该知道我名声不好。既是为了两国邦交,就应该赐一个品行贤淑又清白的贵女,没有求娶我的道理。”
陆晅笑了一声,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脸,“可是你是‘大梁一绝色’啊,巴特尔并不会在意什么品行,他只是想要一个美人而已。”